“這‘看著辦’又是什么意思？”勞導(dǎo)此刻最心急，不禁脫口問道。

“看著辦，就是可辦可不辦！當然，這又要分是橫簽還是豎簽！全名橫簽，不管批示如何，意見都是知道了，再商量吧，或者說白一些，先擱置一下，冷靜思考后再說；全名豎簽，又有批示，意見就是‘商量商量吧，能辦也可辦，不能辦則須商量出個妥善辦法回應(yīng)’——你們看，茅臺批示的句式：先如何，報哪里，又研究，再執(zhí)行。這意思還不明白嗎？茅臺是臺里老人了，文藝口他以前也抓過，還不知道這事的難處？所以他才暗示什么審美氛圍，什么欣賞習(xí)慣，這文件有來頭，他不能不批，批過頭了，又怕下面執(zhí)行起來使勁太猛，壞了正事，因此上，給咱們一個執(zhí)行的回旋余地。這也是茅臺體諒一線同志們的辛苦。所以這事，一方面咱們必須辦，至少要配合一下；另一方面，也不能完全配合，把笑點配合沒了，把‘春晚’整成一個開會，誰也擔當不起！”

眾人又都鼓起掌來。

言大導(dǎo)則微笑點頭沒有鼓掌。他知道這個掌不能輕易鼓。同時，又在心里說，看不出來林木森研究官場還真有心得。自己看文件，多半看看字面拉倒，哪里有林木森力透紙背的功力！看來以后得認真學(xué)習(xí)領(lǐng)會領(lǐng)導(dǎo)的真實意圖，看文件批示也得先看簽名格式。另外，自己在組里說話、批示也得長個后眼，林木森這家伙不是個吃素的。

“敬佩！敬佩！”云先生揮揮手，眾人靜下來，“林總一番高論，真是醍醐灌頂，在下這才開了竅了！諸位，由此看來，咱們也不必唉聲嘆氣，咱們就按茅臺的指示辦！就按林總解釋的領(lǐng)導(dǎo)意圖辦！”

林木森一聽這話，剛想說點什么，云先生卻又揮揮手連珠急炮地說：“為此，我有些具體想法供大家參考：第一，堅定不移地走‘開門辦春晚’的路線！趕緊和綠委會一起，共同發(fā)起‘我為春晚寫段子’的大型短信征集活動，征集專供‘春晚’的笑話——然后網(wǎng)友投票，選出十大笑話——”

勞導(dǎo)舉手道：“這、這，恐怕不行吧！笑話都刨底了還怎么笑得出來？”

云先生手里轉(zhuǎn)著兩個核桃，笑道：“請息怒！勞大仙，這事我還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把他們也拉下水，別讓他們只做裁判員不做運動員。至于綠段子又要好笑的問題，咱們另辟蹊徑——老煙斗，你別犯愁不用你想，咱們請郭主任向臺里申請一筆特殊經(jīng)費，在社會上拘幾個寫手過來。我看有的網(wǎng)絡(luò)寫手也很厲害的，拘在一起好吃好喝，頭腦風暴——至少咱們報告上須有這一條‘得力措施’！”

丙老師說：“現(xiàn)在還來得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成一條，給一萬！”

云先生又道：“億萬觀眾笑一下，又健康，又幸福，又歡樂，一萬真不貴！當然，這兩條都是為了打報告用的，網(wǎng)上搞活動是為了對付綠委會；建立一個小分隊是為了對付領(lǐng)導(dǎo)：茅臺您看，最厲害的槍手都在這兒了，結(jié)果好是咱們的成績，不好，也不是咱們辦事不力對不對？不過這些虛招也不能把咱們自己給騙了，還得有一狠招！諸位！咱什么時候都別忘了大臺制片人的辦事原則：把方便留給自己，把困難留給別人，是不是？所以不能便宜了已經(jīng)火了的那些大腕兒！他們也須得承擔綠色責任！咱們有必要把指標分解一下，‘包產(chǎn)到戶’，凡上節(jié)目每三分鐘內(nèi)必要有一個綠色文明段子，他們?yōu)榱俗约汗?jié)目的效果，必得挖空心思，爭奇斗艷。咱們只學(xué)諸葛亮搖起鵝毛扇坐收漁利，笑納成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