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蕾妮被警察機關解聘了,然后又被檢察部門指控在十四年前實施了謀殺行為。四個月后法院才開庭審理。八個月前,毫無預期地,也沒有任何解釋,她的指控被撤銷了,一切結束了。
蕾妮的律師覺得一定是有人介入了這個案件,一個有影響力的人幫助了蕾妮。蕾妮沒有說什么,但是她總懷疑那個人就是昆西。與能把他們拉到一起的事情相比,隔在他們中間的事情更多,而且很混亂。
他是大名鼎鼎的督導特工皮爾斯·昆西,他打敗過吉姆·貝克特,發(fā)現(xiàn)過亨利·霍金斯,他可能還知道吉米·霍法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她,只是默默無聞的洛琳·康納,一個還需很多努力才能使生活走向正軌的女人。
昆西說:“我有一項工作要交給你?!?/p>
蕾妮輕蔑地說:“怎么,你對自己的工作不滿意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是我私人的事情?!?/p>
“你的工作就是你的生活,昆西,全是私人的?!?/p>
“這個的確是私人的。能給我倒杯水嗎?”
蕾妮皺了皺眉,昆西真是為了私人原因而來,她感到了迷惑。
她走進廚房,倒了兩杯水,加了冰,端到起居室里遞給了他。昆西已經坐在柔軟的藍條紋沙發(fā)上了。沙發(fā)又破又舊,這是蕾妮從貝克斯維爾搬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物件之一。在那里,她住在一間很小的農場小屋里,屋子后面是高聳的松樹,經常能聽到貓頭鷹的哀嚎。沒有汽笛聲也沒有午夜的聚會。每個夜晚陪伴她的只有沒完沒了的回憶——醉酒的母親,掄起拳頭打她的母親,還有,失去了大半個腦袋的母親。
近來,蕾妮的生活也發(fā)生了很多好的改變。
昆西慢慢地喝了一口水。他脫掉外套,仔細地把它搭在沙發(fā)的扶手上,他身上的槍套在白襯衫底下顯得格外突出。
“上個月我們給我女兒曼蒂舉行了葬禮?!?/p>
“哦,昆西,對不起?!彼灸艿鼗卮鸬馈Ko了拳頭,生怕自己忍不住去做一些不合適的舉動,比如,把手伸向昆西。
關于曼蒂的車禍,她也知道一些。去年四月,在弗吉尼亞,二十三歲的曼蒂開車撞上了一根電線桿,造成了永久性的腦損傷和嚴重的臉部損傷。醫(yī)院很快給她用上了生命維持系統(tǒng),然而,這只能讓她的器官維持最基本的功能。不幸的是,昆西的前妻貝茜混淆了生命維持系統(tǒng)和真正的生命,不愿意關閉那些機器。于是兩人爭吵不已。最后,昆西不再守候在床邊,重回工作之中。這個決定讓昆西和他前妻之間的關系更加疏遠。
“最后,貝茜同意了?!崩倌莶聹y說。
昆西點了點頭?!拔覜]有想到……我一點都沒覺得曼蒂已經離開一年多了,我也從沒想過這一年多會這么難熬。”
“她是你的女兒,難熬是在所難免的?!?/p>
“蕾妮……”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這一瞬間,他們又像是熟悉的老朋友了,然而,這一刻轉瞬即逝,他搖了搖頭,說:“我要雇用你?!?/p>
“為什么?”
“我想讓你去調查我女兒的車禍,我要確認它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次車禍。”聽了這話,蕾妮非常吃驚,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昆西看出了她的疑惑,堅定地補充說:“我看出了一些問題,我需要你幫我調查。”
“我以為她是喝醉了。”她努力地想讓自己搞清楚狀況,“她喝醉了,撞上了一個男人,一只狗,最后是一根電線桿,然后一切就結束了?!?/p>
“她是喝醉了,醫(yī)院也證實她血液里的酒精濃度是正常值的兩倍,但是,我關心的是她為什么會喝醉。在葬禮上,我遇到了她的一些朋友,其中一個叫瑪麗·奧爾森的告訴我,出事的那個晚上阿曼達大部分時間都在她家里,打牌,喝健怡可樂。現(xiàn)在,我再也不能和曼蒂說話了。你……你知道的,我和她的關系并不是非常親密。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她在出事的六個月前加入了戒酒俱樂部,表現(xiàn)得一直都很不錯。她的朋友們都很為她驕傲。”
蕾妮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笆遣皇峭媾频倪^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她感到心煩,然后開車直接去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