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戀 (4)

正科級干部 作者:姚有赳


這天譚木石沒有考試,下午又去圖書館,到那窗戶下頭,正想坐下,抬眼看見何安萍正坐在對面。何安萍見譚木石過來,站了起來,望他一眼,開始收拾東西。譚木石這個時候倒也靈活,直接不坐下,等何安萍收拾。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圖書館。何安萍在圖書館門口站住,轉過頭來看譚木石。譚木石也不出聲,對何安萍的失蹤,報有一點小態(tài)度。何安萍先開了口,說:“木石君,我今天晚上要回家了?!?/p>

譚木石說:“怎么?你期末不考試嗎?”

何安萍說:“這個學期考試課目少,兩門課已經(jīng)考完了?!?/p>

譚木石說:“哦,那我去送你吧?!?/p>

何安萍說:“不用了,有幾個老鄉(xiāng)同去,他們可以照應?!?/p>

譚木石說:“也好,也好。”

何安萍停了一會兒,從包里拿出那個硬皮本,說:“這個給你?!?/p>

譚木石伸手接過來,何安萍又看他一眼,走了。

譚木石心里似乎有一些話要對何安萍說,但是又不知如何開口,站了一會兒,想起手里的硬皮本,忙打開看何安萍寫的什么,竟是一首五言小詩:

妾心如鏡面,一規(guī)秋水清。

郎心如鏡背,磨殺不分明。

譚木石鼠目寸光,整整二十個字,他只盯上了“妾”和“郎”兩個字。妾——何安萍如此自謂,把個親近的意思表示得很明顯了。譚木石心花怒放,這兩個字證明,這些天的惦記沒有白費,大冬天里竟覺春風撲面,全然不顧“不分明”這三個字體現(xiàn)出來的危機,還想著自己如此待人接物,正投何安萍的芳懷。

既然何安萍已經(jīng)走了,北京就沒有什么可留戀的,譚木石的心思已飛到遙遠的季平。寒假回家,譚木石也不串親戚,成天躲在屋里練字、背詩,然后給何安萍寫信,把回信地址用正楷描得清清楚楚。

故事到了這里,進行得比較正常。差只差在,譚木石等了一個月,都沒有等到季平來的回信。

寒假結束,譚木石回學校??匆娡瑢W們不談過年吃的啥,而是談起找工作。譚木石這才想起來,還差幾個月就要畢業(yè),于是打起精神,趕忙也做個簡歷,跟著同學四處找工作。

溫飽思淫欲。找工作的重任當前,譚木石把何安萍排到第二位。

時間轉眼到了三月,譚木石一天趕場回來,剛到宿舍,就聽見門外有人找。譚木石抬頭看時,不是何安萍是誰?譚木石說:“安萍君,你來了?”

何安萍說:“來了?!?/p>

譚木石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何安萍此時倒大大方方地說:“木石君,你有時間嗎?”

譚木石說:“有時間,現(xiàn)在就剩有時間了?!?/p>

何安萍看看譚木石宿舍里的幾個青年,說:“那我們下去走一走吧?!?/p>

譚木石說:“好。”

何譚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樓,兩個人就站在道邊上,看來來往往的過路人。但是過路人誰也不理會這兩個人,照樣來來往往。何安萍最終說:“我明天想去圖書館,木石君你明天有時間嗎?”

譚木石說:“有時間,我也挺長時間沒去圖書館了。上午有一個面試。下午就有時間了。”

何安萍說:“那下午也可以,你好好面試?!?/p>

譚木石說:“好。”

何安萍最后說:“請你帶著那個硬皮本……”

譚木石說:“好?!?/p>

何安萍說:“再見?!?/p>

譚木石也說再見。說完再見,譚木石想,自上次到現(xiàn)在,不見何安萍已有兩個月了,自己對何安萍的心有所改變了嗎?沒有。但是為什么總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呢?

一般情況下,談對象談到意興闌珊,就離分手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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