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說不清楚,他不會放棄勝利大廈的,說句你不想聽的話,他辦公司就是沖著勝利大廈來的。你說我怎么去說服他?沒用,我的話他不會再聽了,說了,只會讓他防著我?!?/p>
“唉,這錢呀,已經(jīng)讓你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沒有人情味了。你們倆的關系,千萬不要弄僵了才好。”
“我可沒變,我跟你交個底:第一,是請你放心,我會百分之一百地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有風險的事,我絕不會去做,不該賺的錢,我也絕對不去賺。具體怎么做,我不會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第二,這一次我會幫徐藝。他不是削尖了腦袋就想擠進來做這筆業(yè)務嗎?我成全他,就讓他進來一起做。我想好了,他也就掛個名,什么都不用管,到時候我把利潤分一半給他,讓他在這個行業(yè)里站穩(wěn)腳跟,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p>
“你這姨父當?shù)谜娌诲e,仲平,徐藝他不懂事,我替他謝謝你。”
“不然怎么辦?不過,我會讓他明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什么叫扶上馬送一程?這一程,我就送到這里了。”
“真的是難為你了。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既然你不給人送錢也能把生意做好,那……關于怎么樣跟那些當官的打交道的技巧,你……能不能也教教他?”
“你真是天真。別說我沒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操作秘技,就是有,我能教給他嗎?他現(xiàn)在可是我的同行。哦,對了,我明天要去一趟擎天柱,胡總是我的買家,我得去和他好好談一談。”
“你要不要帶徐藝去?”
“帶他去干嘛?不帶。他不就是想急著掙錢嗎?我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掙到錢,還不行呀?”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車載音響里播放著歡快的音樂。張仲平開著車載著曾真已經(jīng)進入了擎天柱風景區(qū)。張仲平把車速放慢下來,他說他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曾真把頭扭向張仲平看的方向,問他在哪兒?張仲平朝公路邊上的巨幅廣告牌努了努嘴,那上面是胡海洋的房地產(chǎn)項目廣告,作為形象代言人的曾真做幸福陶醉狀:愛她就給她一個家。
張仲平說:“我說得沒錯吧?聽說那廣告詞是你寫的?”
曾真說:“是呀,家對女人來說太重要了,相對于家來說,神馬都是浮云?!?/p>
張仲平被噎住了似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曾真見他那樣兒倒笑了,說:“你是不是壓力山大了?我說的是女人,不是我。哦,更正一下,我說的是其他女人,不是說的我自個兒。我知道你給不了我承諾,所以我不會找你要。星云大師說,我們執(zhí)著什么,往往就會被什么所騙;我們執(zhí)著誰,常常就會被誰所傷害。所以我們要學會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牽掛,不計較,是是非非無所謂。無論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把握住自己的心,讓心境清凈、潔白、安靜。仲平,知道你愛我,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張仲平左手握著方向盤,用右手緊緊地抓住了曾真的手。
曾真說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你知道嗎?最近我舅對佛學超感興趣,你說,他不會哪天出家當和尚吧?張仲平想了想說,說實話,我看你舅不像信佛之人。曾真說,那你說,什么人才像信佛之人?張仲平說,信佛之人無欲無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督饎偨?jīng)》上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嗯,你怎么不說話了?
曾真說:“我在想我們的關系,好像很真實,又好像很虛幻,是不是也如夢幻泡影,就像露水和閃電?”
張仲平說:“曾真,你怎么啦?我們這不是在聊天嘛?!彼緛磉€想說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我們之間的關系上想——這其實也是他想對自己說的,終于沒有勇氣說出口。曾真如果真那樣,只能說明她真的太癡情了。他呢?則會一邊受用一邊歉疚,結(jié)果反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因為他既不能鼓勵她也不忍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