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紅木匾額雖已褪了漆色,但那四個(gè)大字依舊震人心魄——正氣山河。
“這位是?”門外傳來一個(gè)爽直的聲音。
云卿偏頭看去,來人正是雀兒目送的年輕軍官,她嘴角慢慢揚(yáng)起,“在下豐云卿,受韓夫人所托特來送個(gè)口信?!?/p>
“原來是豐大人?!蹦侨俗哌M(jìn)來,抱拳行禮,“在下是右軍參領(lǐng),姓楊,名奉武。”他揚(yáng)眉一笑,“將軍去取陽城了,晚些才能回來。不如先告訴在下,待將軍回來了,在下自當(dāng)稟報(bào)?!?/p>
“楊參領(lǐng)?!痹魄涔傲斯笆?,尷尬道,“只是韓夫人再三叮嚀,此話只能說與將軍聽,所以……”
“啊,是在下唐突了。”楊奉武道,他將云卿引到座上,指著門外親兵吩咐,“快給豐大人上茶?!?/p>
親兵低著頭碎步上前,將杯子放在桌上,猶豫了一下,匆匆將茶盞換了個(gè)位置,“大人,請用茶?!?/p>
楊奉武拿起白瓷杯,喝了一大口,“嗯,好茶?!?/p>
云卿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表面顏色不改,她以袖掩盞,假意呷了口茶吐在衣服上,又運(yùn)氣將水痕隱去。她放下杯盞,微微一笑,“是好茶?!?/p>
楊奉武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豐大人,在下這就去請韓都尉,請稍坐片刻?!闭f著吩咐親兵,“你在這里陪陪大人?!?/p>
“是?!?/p>
云卿靜坐在木椅上,直直地看著站在對面的親兵。見他低著頭,卻時(shí)不時(shí)偷瞄一眼,云卿勾起嘴角,端起楊奉武的那盞就要喝下。
“大人!”親兵叫道。
“嗯?”云卿假裝詫異。
“大人拿錯(cuò)茶盞了?!庇H兵指了指桌上的杯子,“那才是大人的?!?/p>
云卿心中有數(shù),她換了個(gè)茶盞晃到窗前,背著他佯裝喝茶,實(shí)際上卻將水全都倒在了窗下的花架里。
應(yīng)該是迷藥,畢竟還有一句只能對將軍說的“密語”,姓楊的應(yīng)該舍不得毒死她。想到這,她扶著窗棱,手中的茶盞啪地落地。
“大人?”親兵面容雖急,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欣喜。
云卿甩了甩頭,向前搖晃了幾步,扶著椅子身體慢慢滑落。
“大人?”
親兵彎腰看她,輕輕拍了她幾下,而后飛起一腳踹上她的腰間。
“大人?”見她果無知覺,親兵急忙跑出門外,“參領(lǐng),參領(lǐng)!”
楊奉武快步走入,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云卿,一臉不屑,“哼,只能說與將軍聽?將軍還有沒有命聽到都是問題!”
“參領(lǐng)?!遍T外傳來一個(gè)沙啞的男聲。
“回來了,怎么說?”楊奉武語調(diào)急切。
“明王的大軍已經(jīng)到了長明縣,估計(jì)天黑后不久就可到達(dá)。”
“好!”楊奉武一拍掌,“小畢你現(xiàn)在就上城樓等著,天黑后在女墻上掛三盞燈籠。等明王到了,就打開城門放他們進(jìn)來?!?/p>
“是?!?/p>
明王?云卿思索了片刻,朝中和明王有勾結(jié)的不就是七殿下嗎,引狼入室,而后呢?應(yīng)該不是奪繁都這么簡單吧?
“陳大友,陳二友?!睏罘钗湓俅伍_口,“把他給我綁好了,拖到后院去?!?/p>
“是?!?/p>
云卿整個(gè)人被翻了個(gè)個(gè)兒,手被緊緊地反綁在身后,腿也被牢牢纏住。她身體懸空,被人一頭一腳地抬起來。
“媽的,終于到了?!眱扇舜拄?shù)卮瓪?,將云卿扔到地上,“這小子可比大胡子輕多了。”
“可不是,一路都沒停下來歇息?!?/p>
待兩個(gè)人漸行漸遠(yuǎn),云卿才慢慢睜開眼。只見布滿蛛網(wǎng)的室內(nèi)有些空蕩,墻角躺著一個(gè)人,背著身,手腳也皆被捆住。云卿將雙手挪到腰際,抽出銷魂。只一劍,手上的粗繩便斷裂開來。她將那人翻轉(zhuǎn)過來,定睛一瞧,“琦叔?”云卿急忙幫他松開手腳,一陣猛搖,“琦叔!”
韓琦眉頭微皺,幽幽醒轉(zhuǎn)。他低哼一聲,看向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