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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他,當然不是這樣的。
與大家按部就班大三忙著實習、大四畢業(yè)不同,喬磊是在大三上半學期主動退學離校的。
時至今日,別瓊都不敢問,當年他的離開,到底主要原因是不是因為自己。
她只記得,有一天晚上他突然過來找她。
那天是周六,很多當?shù)貙W生早早坐校車回家,她和四妞去超市買完零食回來正要進宿舍樓的大門,四妞突然捅捅她的胳膊。
“哎,情圣來了啊?!?/p>
她順著四妞手指的方向看去,站在校宣傳欄下,雙手插著褲兜,不安地走來走去的,正是喬磊。
她并不喜歡宿舍的姐妹們這樣叫他,可惜屢教不改,甚至跟大家急過,未果。只好就這么從了。
走近了,四妞說:“我還有事呀,你們聊,先走了?!?/p>
說完嘿嘿笑著跑進了宿舍樓。
這樣的氛圍讓兩人更加不安。
“找我嗎?”
“是呀?!彼穆曇艟执倨饋?,“我其實是想問問,想問問……”
那時的喬磊瘦極了,像個風吹即倒的竹竿,皮膚白得嚇人。
每次見到他,她都像今天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升了初中,再沒有人像小學時那幫時刻冒壞水的壞孩子一樣,有事沒事在放學后堵著他,臭揍一頓了??伤€是這樣一副氣場弱爆、唯唯諾諾的樣子,沒有一點男生樣。
否則,也不至于逼得小學六年級時的她主動出頭,從口袋里抽出早早準備好的水果刀來回揮舞,把被別人用校服裹得密不透風、揍得趴在地上捂著腦袋的他拉起來,狠狠地說:“你們再要欺負他,別怪我跟你們拼了!”
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欺負人撿著軟柿子捏,烏泱烏泱地沖上去,仗著人多氣勢足,連打帶踹。真見到拿刀子拼命的人,哪怕是個同齡的小女孩,也嚇得不輕,愣了一會兒,嗷嗷叫著撒丫子全跑光了。
她不明白為什么他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從六年級他轉(zhuǎn)學第一次進教室時,便覺得他不討喜。低垂著頭,像是什么都怕,從不主動同任何人講話,偶爾被老師叫起來朗讀課文,聲音細而低,像是設(shè)置了靜音,幾乎一個字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