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抬頭，瞪著他。卻見他眼中光華一閃，如星燦耀又格外的明媚，他明明已經(jīng)瘦削蒼白，但那一瞬仿佛曾經(jīng)的神采飛揚都回來了。

讓人目眩神迷！

他說：“我娶翠竹的時候，你為牡丹報屈，看我時都是恨恨的。我畫那幅畫，你根本連看都不屑看一眼，因為你姑姑句句機鋒，讓你覺得人心叵測，特別覺得這外頭的男人，沒一個是好的。”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字一句地說：“旁人看不出，我能看得出。芍藥，你比誰都真誠，你只是不會表達而已。翠竹就算不來，我也打算告訴你。翠竹來了，我一見眾人都跟來，便索性都說了……有些事，不要一個人承擔，我知道你也想救她。但集眾人之力，總比你一個人冒險的好。”

我喃喃地說：“此事若被姑姑知道……”

他說：“你要一個人背嗎？”

他眸中帶過一絲灼熱，與當初他與姑姑說那番言論之時，抬眼看向我的那一刻一模一樣。

我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氣，“你真是個笨蛋！”

他說：“是我連累了牡丹，所以我來了才會反復確定她是否安好。否則，我心里過意不去。而我想找的人，其實……”

心跳如鼓，連神經(jīng)也跳痛。眼前一片迷蒙，竟有些看不清楚。正在此時，翠竹他們已經(jīng)轉(zhuǎn)回了房間，端來了各式各樣的飯菜。

我倉促地避開了他的目光，聽得他說：“把芍藥放開吧，這樣她怎么吃東西？”

“不行。”百合說，“她很厲害，放開的話，她會向姑姑報信的。”

“她不會。”朱孝廉的聲音讓我心下慰暖。

百合說：“你不知道，她是姑姑的心腹，放了她肯定是有后患的。當初她明里幫著牡丹，暗地里就去向姑姑報信兒了。不然牡丹又怎么可能被抓到呢？怪道說呢，她哪有這樣的好心，幫牡丹豈不是連累了自己？我看還是捆著吧！”

我不以為意，這時聽著孟龍?zhí)队衷谶哆赌切┦裁茨凶鹋暗难哉?，嫌百合她們自顧自地吃東西不來伺候他，后夏忍不住與他辯，最后又變成吵吵嚷嚷一大團。

我見朱孝廉一邊拉架，一邊望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讓我也過去一道吃飯，但復見姐妹們滿臉戒色，我搖搖頭不再看他。

我沒忍住，說出了牡丹的下落，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他，牡丹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反正也是要放牡丹走，不如成全他們一起離開。

但現(xiàn)在，我卻不敢再深究他的眼睛，便看清楚又如何？我不能對不起牡丹，有些事，本就不該讓它發(fā)生。

云梅端了飯菜過來給我，蹲在我的面前，遞過水杯說：“我們本非你的對手，你是故意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