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不輕,想讓他住院,他就是不干。”胡亮說。
“沒事。這點兒傷算啥?就是對付那小子我們倆都不是個兒,多虧了朱琳老師?!蓖粞罂纯粗炝?,臉紅了。
“你是路過?”古洛問道。
“嗯。也算是吧?!?/p>
“你在哪兒?。俊?/p>
“清涼街13號?!?/p>
“是回家碰上的?”
“不,這……咋說呢?”
“說吧。對我們有什么不好說的?有困難,我們幫你解決?!焙琳f。汪洋看了一眼胡亮,說:“其實,這也不算見義勇為,我每天都去那兒?!?/p>
“噢?!惫怕逵辛伺d趣。
汪洋就把他妹妹的遭遇說了,說完后,眼淚就流了下來?!拔乙o她報仇。可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那個壞蛋。”
“是不是,你都有功。救了朱老師,和給你妹妹報仇不一樣嗎?要不,又多個受害人?!焙梁芨袆拥卣f。
“我也沒本事,練了點兒武術(shù),卻啥也不頂事?!蓖粞箢j喪地說。
“沒事兒,以后到我那兒去,我教你。不收錢,你是我的恩人呢?!敝炝照f。
“我也去。以后……不過,我太大了點兒?!被ń痴f。
人們都笑了。
空曠的審訊室里,一張桌子后面坐著胡亮和古洛,對面一張孤零零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像是被抽了筋的狗一樣的人。他留著平頭,一臉橫肉,眼睛小而兇狠,眉毛向下耷拉著,活像狗垂下的耳朵,這是副天生殺人犯的模樣。他低著頭,時不時用賊一樣的目光看看面前的警察,一言不發(fā)。
“怎么?跟我們搞起沉默權(quán)來了?”胡亮語帶諷刺。嫌疑人還是不說話,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他就像塊不會動的石頭。
“說!你叫什么名字?職業(yè)?住址?”胡亮厲聲喝道。嫌疑人的身子似乎抖動了一下,這微小的動作自然逃不過古洛的眼睛,他知道嫌疑人內(nèi)心有所動搖。“你本來就不是個意志堅強(qiáng)的壞蛋,還要裝什么硬漢?”古洛在心里判斷道。
“子彈打過來,可不管你會不會叫喚。就是畜生臨死前,還要掙扎掙扎,就是頭豬還要叫呢。你呢?死得像個悶嘴葫蘆?”古洛說。
“吭……”他咳了一聲。
“不管你再怎么裝,就是沒有你的口供,照樣判你的刑,要你的命!這你還不明白?”胡亮說。
“唉!”他還嘆了口氣。
“叫什么?”
“鄒明貴。”
“接著說。”
“黑龍江省綏化市小東鄉(xiāng)村民。三十五歲,無業(yè),不,算是農(nóng)民吧?!?/p>
“就是沒種過地?!焙琳f。
“地都沒了,種啥?”
“一直在外打工?”
“嗯?!?/p>
“犯過事兒吧?”
“沒有,是頭一次?!?/p>
“頭一次,還懂得沉默權(quán)?”
“聽人說的?!?/p>
“誰說的?你為什么要聽?是不是準(zhǔn)備好了犯案?”
“你就別問了。今晚的事兒是我干的,該咋判就咋判?!?/p>
“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呀!我問你,你知道前幾天公園里就是你作案的地方出過事兒嗎?”
“啊?真的?我……我不知道,我才來這里一天,要不我能往槍口上撞?”
“說得好!來本市是為了搶劫?”
“不是,想打工,沒錢,就干了這事兒。”
“還想強(qiáng)奸?”
“……”
“來這兒前,在哪兒?”
“鐵嶺市。”
“鐵嶺前呢?”
“在家?!?/p>
“是打工?有人證明嗎?”
“有。在建筑工地上,當(dāng)力工,俺也沒啥技術(shù)?!?/p>
“什么時候出來打工的?”
“半年前?!?/p>
“以前沒打工?”
“沒有?!?/p>
“以前來過這兒嗎?”古洛忽然開口。
“沒……沒有。”鄒明貴慌亂了一下。
“用得著我?guī)湍慊貞泦幔俊惫怕逭f。
“絕對沒有!”鄒明貴強(qiáng)硬起來。
“先把他帶下去。”古洛說。
“給!好煙。”胡亮把一包中華煙遞給了古洛。古洛打開煙盒,抽出一支,點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戒了兩天了?”
“胡說!都三天了?!眱扇硕夹α似饋?。
“現(xiàn)在有電腦很方便呀!”古洛說。
“要查什么?”
“看看這小子被咱們招待過沒有。要是沒有,就看看鐵嶺有什么案子和這相像的。再去他家問問。他可不像能在家待得住的人?!?/p>
“是啊。作案時說的那種話,什么‘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夠兇惡的。還知道行使沉默權(quán),簡直是個油條,能沒有前科?”胡亮笑著說。
調(diào)查了案卷后,證明鄒明貴沒有案底?!昂眯∽?!運氣夠好的。咱們出趟差去他家看看?”胡亮說。
古洛想了想說:“算了,又得花錢。給他們那兒的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問。他的那個檢查,就是DNA檢查什么時候出來?”
“明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