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海的如此做法,讓很多人替他擔(dān)心,像這樣的烏合之眾,怎么能打仗?
然而,圖海太了解他所帶的兵了。這是一群毫無信仰的人,這是一群胸?zé)o點墨的人,這更是一群貪得無厭的人,他們不會聽從紀律,不會聽從教導(dǎo),只會聽從甜頭,有甜頭就拼命。
就是這群一路走,一路搶,一路殺的人,與布爾尼遭遇了。
布爾尼感到好笑,清朝果然是沒人了,居然招群地痞流氓過來和自己干仗,天亡大清,那就怪不得我布爾尼不領(lǐng)情了。布爾尼在山谷中列陣,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等著包餃子。
強敵在前,圖海在軍前做了唯一一次演講,他的演講沒有為人民服務(wù)的激昂,沒有為皇帝效忠的高尚,更沒有為父老鄉(xiāng)親、妻子兒女著想的感情誘惑,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布爾尼乃林丹汗之后,他們家有很多錢,打敗他,你們可以盡情地搶!”
圖海的話音剛落,所有的弟兄爭先恐后,嗷嗷地沖了上去。布爾尼面對這種不要命的架勢,當即暈菜,對抗了沒有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灰溜溜逃跑,在逃跑的路上,被剁了。
從布爾尼起兵到布爾尼戰(zhàn)敗,所有事情彈指一揮間。事實證明了圖海的軍事才干與遠見卓識,水平不是吹出來的,而是要靠實力來證明的,圖海以強大的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水平。所以,我請諸位歷史學(xué)家,特別是一個姓閻的老人,不要再糟蹋圖海的名聲。
他不同意撤藩,不是因為笨,而實在是當時的三藩不能撤,你撤,他就要反,他一反就要打仗。
我想過很多次,三藩叛亂并不意味著必然,而只是一個偶然性的產(chǎn)物。吳三桂的兒子吳應(yīng)熊是個軟人,只要他爹一死,吳應(yīng)熊接替他爹,撤藩就不能引起絲毫的變動,平靜無事。
然而,因為玄燁的一時沖動,招來這次沖動的懲罰,只能怨玄燁自己。
當王輔臣在平?jīng)鐾途拥臅r候,當董額在平?jīng)龀峭廪D(zhuǎn)圈的時候,玄燁再一次想到圖海。
圖海接到玄燁讓其進兵平?jīng)龅拿钪畷r,剛跟布爾尼干完仗,他已然已經(jīng)忘記當年玄燁對他意見的否定,他也已然已經(jīng)忘記自己的功勞,他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將士,只顧上路。
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種是埋頭走路而不看路的人;一種是只看路選擇而不走路的人;第三種是既會看路找路又會走路的人。圖海,顯然屬于最后一種人,這種人是英明忠誠的。
不被重視并不重要,毫無緣故的批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大清的臣子,是愛新覺羅氏的奴才,自己只要為國效力,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一切就足夠了,這就是忠誠的意義。
圖海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平?jīng)?,平?jīng)龀堑陌傩斩家魂嚩哙?。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圖海兄絕不是什么善茬,在攻向布爾尼的道路上,圖海兄心狠手辣,留下了一路狼藉,一路尸體。
這個如此殘暴的人來到平?jīng)?,等待平?jīng)龀莾?nèi)老百姓的,只能是滅頂之災(zāi)。
然而這一次,所有人的判斷都錯了,圖海兄來到平?jīng)龀?,一反當日帶痞子軍的做法,對軍隊申明紀律,不準殺人,不準搶劫,誰要膽敢違犯命令,當即就地正法,絕不姑息。
圖海兄沒有開玩笑的跡象,他滿臉的嚴肅告訴身邊所有人:他是認真的!
圖海兄想到了殺向布爾尼的那一路,他取得的雖然是勝利,然而他留下的是滿目瘡痍的廢墟,是一片惡臭的尸體,是易子而食的慘劇,更是白骨蔽野,鬼哭狼嚎般地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