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習(xí)慣于被陌生人認(rèn)識,殷老師笑著點頭走了進來,坐在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我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她頷首說了聲謝謝,輕輕柔柔的語音聽得人心里酥酥的。我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好,和殷老師面對面,正想找點話題閑聊,她先開了口。
“你也是話劇社的嗎?叫什么名字?”
“吳念陳,口天吳、思念的念、耳東陳。去年剛加入話劇團,當(dāng)劇務(wù)。”我細(xì)細(xì)回答道。
“吳念陳……”她低吟一遍我的名字,篤定地說,“好特別。你父母一定很恩愛,才會想到給你起這個名字?!?/p>
也許是吧,我呵呵笑了兩聲摒去心底的塵埃,轉(zhuǎn)而好奇地問:“殷老師,您過來找人嗎?還是有什么事兒?再過幾十分鐘才到社團活動時間呢?!?/p>
“哦?!彼平馊艘獾攸c點頭,“學(xué)校安排我負(fù)責(zé)這次的音樂劇演出,今天過來想先和你們話劇社開個碰頭會,看看你們有什么好的意見和建議。”她若有似無地掃過我面前桌上的本子,敏銳非常地問,“你也在寫《巴黎圣母院》的劇本嗎?能不能給我看看?”
我下意識地把本子往身前攏了攏,急于否認(rèn)道:“不是的,這是我的作業(yè)本。”
她笑著沒再說什么,岔開話題和我聊起了話劇團一些瑣碎的事情,談得也算盡興。
話劇團雖不比美女如云的舞蹈團,但漂亮姑娘也不算少,可跟來給我們開會的殷悅一比,那差得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明明校園里有很多青春逼人的美少女,為什么殷悅還能受到廣大男性師生的追捧呢?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和姚粲進行過深入的探討,最后她的總結(jié)是:“殷悅身上渾然天成的高雅迷人的氣質(zhì),沒個五年十年是修煉不出來的。她在最佳的年齡得到修煉,現(xiàn)在正是她發(fā)揮魅力的最好狀態(tài)。你讓那些小美女去修煉修煉,出來準(zhǔn)得變老妖精?!?/p>
我從她這番言論中得到的啟示是:修煉得趁早,才能變成寶。
這位修煉成寶的女性正站在前面給所有話劇團的孩子開會,但據(jù)我觀察,團里絕大部分男生根本沒聽她在講什么,只顧睜大眼、半張嘴,被她舉手投足間散發(fā)出的魅力勾去了魂兒。
坐在最后的我,求證性地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男生,悄聲問:“崔老師,她講到哪兒了?”
崔老師低頭奇怪地看我一眼,流利地答道:“她在問我們話劇社在海選前還有什么準(zhǔn)備工作要做,需不需要學(xué)校提供什么額外支援。”
我一挺背,崔老師果然不同凡響,不是一般的“真”男人。向來自詡“顏控”的姚粲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崔老師,當(dāng)然不是老師,是我的老鄉(xiāng)兼學(xué)長,被我強拉進話劇社當(dāng)專職道具。別看他人高馬大,其實心靈手巧著呢。他是校航模社的一把手,做的航模飛機永遠(yuǎn)是社里飛得最高最遠(yuǎn)的,我死乞白賴才把這位高人騙進話劇社。
他本名叫崔嘉磊,因為一次粘模型飛機的時候不小心把大拇指和中指粘在了一起,變成拈花微笑的樣子,再加上他老成的樣子和靦腆的性格,自此我們都開始叫他崔老師。他也不反駁,算欣然接受。
“崔老師,明天一起上自習(xí)唄?”知道姚粲暗戀他,我總會不失時機地為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但崔老師也總習(xí)慣于破壞每次的機會,他說:“明天航模社有試飛,不能去。”
我張嘴想再勸他兩句,偏偏殷悅老師好聽的聲音正叫到我。
“吳念陳,你有什么想法嗎?”
輪到誰有想法都不能輪到我呀!再說我也沒注意聽她說什么,連忙回話道:“殷老師,我沒什么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