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語氣,不容置疑地又說:“等我!”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蔽疫@邊急得直跺腳,嘴巴卻打結(jié),磕磕巴巴起來,“那個……那個夏老師,如果您要來,能不能……能不能,麻煩您帶……帶點東西過來?”
“帶什么?”他利落地問。
我一鼓作氣道:“能不能麻煩您帶輛車過來?”醉得不省人事的岳表妹還等著我扛她回學(xué)校呢。
那邊短暫的沉默后,傳來他簡潔有力的回答:“好,等我?!?/p>
顧不得上廁所又奔進酒吧,路經(jīng)剛才上演激情戲碼的現(xiàn)場,早已人去無蹤。腦中閃過一絲“他們發(fā)覺被偷看,所以才離開”的念頭后,我一把推開休息室的大門。
喲,這兩人練的這是哪門哪派的神功呀?
只見岳表妹雙手平攤、懸于半空,把四肢伏地、龜爬于地上的阿凡當人肉大床墊,整個身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仄教稍谒暮蟊成?,而兩條大長腿閑搭在椅子邊,似乎睡得正香。
“怎么啦?”我蹲到阿凡面前,湊過頭問。
阿凡抬起頭,頂著張快哭了的至尊苦逼臉,撇嘴道:“阿凡達表姐,你怎么才回來啊,救我!夢夢非得躺我背上,我一動她就掐我屁股??彀阉聛恚覉猿植蛔×?!”
嘴上說不行,他的胳膊還真就晃晃悠悠打起顫來。我忙起身,連拉帶拽地把岳表妹架在自己肩膀上,催促阿凡一起扶她出去。
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我們好不容易將岳表妹弄到酒吧前的馬路邊,讓她靠我身上剛坐好,忒不夠義氣的阿凡就邊揉著屁股邊嘟囔著要工作,刻不容緩地回去了。被岳表妹抱著死不撒手的我,連伸手攔他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好了,如果遇到殷悅、阿烈那對奸夫淫婦出來,我大不了摟著岳表妹裝醉,當什么也沒看見??晌覜]想好,如果遇到圖謀不軌的壞人該怎么辦呀!我們可是倆真金白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無可奈何唯有千盼萬盼夏亦揚趕緊來。
事實證明,這片的治安不負所望,夏亦揚的辦事效率也不負所望,他比流氓來得早!
約莫不到二十分鐘,一輛黑色轎車急停在路邊,夏亦揚下車向我們走來,器宇軒昂的樣子簡直像個披甲佩劍的英勇騎士。
他佇立在我們面前,俯首凝視著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被他迫人的氣勢鎮(zhèn)得說不出話,好久才戳戳貼在我身上的醉美人,囁嚅道:“我表妹喝醉了。夏老師,麻煩您了?!?/p>
他什么也沒說,探過身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咋回事,他已經(jīng)打橫抱起岳表妹朝轎車走去。他身姿挺拔、步履穩(wěn)健,我和阿凡哼哧哼哧費老勁兒整出來的岳表妹被他抱在懷里輕得簡直像根羽毛。
望著夏亦揚那頎長的背影,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也有副寬闊的肩膀,像堵能遮風(fēng)擋雨的墻,靠上去應(yīng)該能體會到呵護人心的安全感吧……
“開門。”
恍惚間我被夏亦揚冷厲的聲音驚得一顫,忙收回心神循聲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他站在車邊,目光冷冽。
我不敢怠慢,忙一路小跑上前,打開后車門,貓腰做了個“里面請”的手勢,等他把岳表妹放進車里,我再跟著坐進去,自始至終都沒敢再多看他一眼。非親非故的,他二話不說大老遠跑來接我們,給我點臉色看也是應(yīng)該的。
等他坐回駕駛座,我一顆高懸的心這才回歸原位,不再擠對嗓子眼。喘了不過兩口順氣,窗外又傳來阿凡的叫聲:“阿凡達表姐,等一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