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做高端實驗的人是否能開得起高檔的車,所以不確定地問:“你確定?”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爸是倒騰汽車的個體戶嘛!他女兒能看走眼?”她一副“你侮辱了我的專業(yè)精神”的氣憤模樣,不死心地追問,“他到底是誰?難不成是夏亦揚?”
多智慧的靈光啊,一下子閃進她的腦子里,我都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不可思議道:“你怎么知道?”
“真是他呀!”她興奮得樂開了花,把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個遍,自言自語道,“我說他怎么都十點多了還往宿舍打電話找你,苗頭不對哦!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熟,說,你們什么關……”她說得正高興又自個兒掐斷話音,一個勁兒推我朝宿舍門口走,邊推還邊說,“算了算了,什么也別說了,你趕緊下去。”
我轉回頭,不解地問:“下去干嗎?”
“去找他呀!”
我又問:“找他干嗎?”我已經(jīng)跟他說過謝謝和再見了呀!
“他在這兒還不走,你以為賞月呢?明顯是在等你呀。你不下去,誰下去?”她氣急敗壞地反問道。
我擺脫她的慫恿,直接爬上她的床,搖著頭說:“不可能??煜袅?,我要跟你睡?!?/p>
她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上我的屁股:“本姑娘今晚輪休不接客,你快給我下去!”
我摸著屁股站起來,不情不愿地問:“真要下去啊?”
姚粲將大門一拉,又攆我道:“就算他是賞月,你也要說一句‘夜里涼,早點回家’再給我滾上來!”
一來二去我被姚粲惹煩了,奪門暴走離開宿舍,一溜兒小跑來到夏亦揚的轎車邊,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緩緩搖下的車窗后露出夏亦揚無甚表情的臉,我懶得再細研究,打算如實復述姚粲“夜里涼,早點回家”的原話。嘴還沒張,他先命令道:“上車?!?/p>
他語氣果決,我甚至來不及想為什么,就伸手摸上了后車門把手。
“前面?!?/p>
“哦。”我收回手又去拉駕駛座旁的車門。
他有些無奈地皺皺眉,補充道:“副駕。”
我恍然大悟,訕訕笑著跑到副駕駛位置迅速坐好。一秒、兩秒,數(shù)秒過后,車子似乎沒有啟動的跡象,我不解地看向他。兩人對視,這次我終于在他啟齒說點什么之前,主動機靈了一回。抽出安全帶將自己牢牢系好,我笑道:“我知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p>
他稍滯片刻,也笑了,特打動人心的那種,好像在夸我,又好像是對我無奈到包容的笑。無奈什么呢?包容什么呢?
當轎車重新回到馬路上奔馳時,我不小心想明白了。人家只是讓我上車,又沒說要開車。我上趕著系好安全帶,怎么好像我多殷切地希望他帶我去哪兒一樣。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吧!
接下來,看到姚粲的短信,我又更內傷更堵得慌了!她一定是在窗邊監(jiān)看了我被夏亦揚帶走的全過程后,以她慣有的不良意志為轉移,自行腦補出一系列可能“性”劇情發(fā)展。短信里的八個大字,足以揭露她的邪惡本質——
“天干物燥,小心警察?!?/p>
深沉夜幕下的偌大城市安靜祥和,像難得偷閑休憩一樣,綿長了呼吸。我偷偷降下車窗,留一絲縫隙讓夾帶寒意的夜風自由潛入。閉上眼,對著撲面烈風深呼吸一口,薄荷般的清涼穿透心肺,仿佛挑逗了遍布血液之中潛伏已久的酒精分子。我意識清醒,四肢乏力,卻又有種好似騰云駕霧、微微眩暈的虛浮感。
“吳念陳,你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