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了市政府大院，朱懷鏡堅持先送方明遠到家。快到方明遠家了，張?zhí)炱嬲f：“方處長，我們縣里的皮衣廠得到皮市長的關(guān)懷，這幾年辦得不錯。我們只是牌子還沒打響，但皮衣從選料、款式到工藝，都不錯的，至少不比雪豹牌的差。我給皮市長和你一人帶了一件來。”

方明遠說：“張書記你太客氣了。算了吧?！?/p>

張?zhí)炱嬲f：“那不行啊，這是我們工人階級的一份心意哩。還要拜托領(lǐng)導(dǎo)多為我們宣傳啊?！?/p>

見兩人老在一來一去講客氣，朱懷鏡就說：“方處長你就莫講客氣了，這是張書記的情意，就莫讓他為難了?！?/p>

方明遠就說：“那只好謝謝了?！?/p>

車在方明遠樓下停了下來，司機打開后箱，張?zhí)炱嬗H自拿出一件皮衣來，說：“這是皮市長的。方處長是穿大號還是中號？是中號吧?！北阌钟H自挑了一件。握手而別。

上了車，張?zhí)炱嬲f：“朱處長也是穿中號吧。只怕中號加大?！?/p>

朱懷鏡說：“我的就算了?！?/p>

張?zhí)炱嬲f：“你怎么可以算了呢？皮衣廠有你的貢獻哩。我看你這件皮夾克也該淘汰了，影響領(lǐng)導(dǎo)形象啊。這衣還是原來在縣里那會兒產(chǎn)的吧。今年流行中褸，老板式的?！?/p>

朱懷鏡就說謝了，又問：“皮市長的衣服尺碼你們怎么也知道呢？”

張?zhí)炱嫘Φ溃骸白杂修k法啊?！?/p>

張?zhí)炱娌患氄f，朱懷鏡也不好多問，只在心里納悶。原來縣里住荊都辦事處的幾個人神通廣大，市里一些關(guān)鍵領(lǐng)導(dǎo)和要害部門頭頭的衣服尺寸，鞋的碼數(shù)，誰喜歡打保齡球，誰喜歡洗桑拿，誰喜歡釣魚等等，大多摸得清清楚楚。

車到了，仍是張?zhí)炱嬗H自選了一件中號加大的皮衣。朱懷鏡問是不是進屋里坐一會兒。張?zhí)炱嬲f下次吧。

朱懷鏡把衣送上樓，對香妹說，是張?zhí)炱鎭砹耍€要去陪他們一下。香妹不說什么，只說別太晚了。

朱懷鏡匆匆喝了一杯水，洗了一下臉，就飛跑著下樓。走到大門口，就見一輛白色本田轎車停在邊上。正是玉琴。他便跑了過去。車燈熄著，門卻靜靜地開了。他鉆了進去，一把抱起玉琴，狂亂地親吻起來。玉琴渾身不停地哆嗦著，手在朱懷鏡的背上使勁地摳。好一會兒，玉琴輕輕說：“我們走吧，別老在這里?！?/p>

車啟動了，朱懷鏡問：“我們?nèi)ツ睦?？?/p>

玉琴問：“你愿意去哪里？”

朱懷鏡說：“隨便哪里，只要沒有別人，就我們倆。哪怕是荒郊野嶺都行?！?/p>

玉琴不做聲了，只顧開車。見車是往龍興大酒店開，朱懷鏡再一次心跳。他預(yù)感到今晚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情。這正是他最近這些日子天天想著的事，卻沒有想到像夏天的暴雨一樣說來就來了。一會兒，就到了龍興大酒店，從東邊角上進了一片宿舍區(qū)。下了車，玉琴領(lǐng)朱懷鏡上了三樓。一進門，玉琴就雙目緊閉，靠著門發(fā)軟。朱懷鏡忙把她摟了起來，無限愛憐地親吻著。玉琴讓他親了一會兒，說：“你先坐一會兒吧，我去放了車就來?！?/p>

朱懷鏡在客廳坐下，又站起來看了看這房子。一套三室一廳，有兩間房子的門是鎖了的。廳和臥室裝修、布置都很雅致。

一會兒，聽到鎖匙響，知道玉琴回來了。朱懷鏡便走到門后。等玉琴一進門，他就把她摟了起來。玉琴順手開了空調(diào)。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親吻一陣兒，玉琴說：“我們洗澡吧。你先去洗?！?/p>

玉琴進浴室開了水出來，說：“用我的浴巾，行嗎？”

朱懷鏡本來三下兩下就洗完了，但怕玉琴笑話，就在里面久挨了一會兒才出來。

玉琴早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他，說：“我去洗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