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墻院落里，樹底下的人們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星星點點的火苗上下竄動著，映出許多長短參差的人影。

“精干郎兒，小兔崽子！那槍是打獵用的，不是打人的！”老軍人勸告道，見第九子無動于衷，老軍人旋即下令，“民兵小分隊！”

小分隊隊員們齊聲應答：“首長！”

“對準槍頭！”老軍人發(fā)出口令。

“是！”各個角落的小分隊隊員全部持槍打開保險，“呼啦”一下，都把槍口對準了第九子。

第九子背對著貔貅，并不因為父親的警告而動。同時還幸災樂禍地對貔貅和大貔貅說：“你們不能就這樣跟著我一起光榮了吧？”

貔貅生氣地說：“你這是標準的胡搞，還光榮？”

第九子示意大貔貅，大貔貅覷著眼睛一睜一閉地聽著：“你，告訴沙婆，讓她舉起手來！雙腿跨開！”

大貔貅頓了頓，還是按照第九子的要求，朝著隔壁院落里的沙婆喊道：“呃，沙婆！聽著，舉起手來！”

“雙腿跨開！”貔貅緊跟著喊。

沙婆看到第九子顫抖著舉著槍對準自己，早就有一種嚇瘋了的感覺，在手電筒的光圈中，雙腿瑟瑟發(fā)抖，但索性心一橫也豁出去了。只聽沙婆用一種怪異的腔調(diào)似唱似念叨起來：

“你就是神呀，你咋呀？你還敢殺我？！俄 （ 我 ） 前世是唐朝宰相魏征的媽，魏征是天上的斬龍使，你把俄 （ 我 ） 惹了，小心俄 （ 我 ） 前世的兒在夢里都斬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怪龍兒、雄貔貅！”

這情形猛地撞擊著第九子，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當年發(fā)生在云貴高原上的一幕：煙霧籠罩、巍峨綿延的群山之間，一個草棚空地上，一些穿著奇異服裝、戴著牛頭馬面的舞者——巫師，正圍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在作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