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露水還沒干，淡淡薄霧中滿院子的花葉簌簌。還未到辰時，蓮心和玉漱就早早起來干活了。西苑里，幾匹布帛和掛緞都洗好了，一道道掛在架子上，到處飄著皂莢的清新味道，另一邊卻還有一厚摞需要洗。

一轉(zhuǎn)眼，在辛者庫已經(jīng)度過小半月，比起在鐘粹宮里的教習(xí)時日，自然是卑微清苦，卻也遠(yuǎn)離了鉤心斗角的中心，只剩下一小撮人整日的吵吵鬧鬧。就如現(xiàn)在，蓮心在院子里將剛洗好的布料掛起來，另一邊，玉漱卻跟其他幾個宮婢在吵嘴，玉漱的嗓音本就又尖又亮，一喊起來，蓋過了其他人。

“昨晚我的床鋪上濕了一大塊，是不是你們搗的鬼？”

“誰說是我們，你自己的地方自己看不住，還好意思賴別人。”

“還敢說不是，你們跟我進去，現(xiàn)在那塊印子還在呢，不知道你們潑的什么東西。”

玉漱氣哼哼地說罷，揪著她們的衣領(lǐng)就往屋里走，那些包衣奴婢哪里肯聽她的，使勁推開她，玉漱被推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紅了眼，撲上去跟她們扭打在一起。

“好啊，你們仗著人多，欺負(fù)我一個，看我不讓你們好看！”玉漱難壓怒火，喊了一聲，站起來就往屋苑里跑。墻角放著一個銅壺，里面還盛著滿滿的涼水，玉漱拿起來，不由分說就跑到通鋪那邊，往每個人的位置上澆水，“讓你們欺負(fù)人，我用涼水，還是便宜了你們。惹急了我，姑奶奶給你灑洗腳水！”

那些緊接著跟進來的奴婢見狀都愣住了，眼看著自己的被褥和枕頭都一片暈濕，下一刻氣急了眼，有的上去扯玉漱的手，有的則是去推她。

玉漱一個人哪里敵得過多個，被推到地上，又被眾人拳腳相向。玉漱拼著蠻力站起來跟她們廝打，幾個人就這樣又撕扯在一起。

“打她，敢在我們的地方撒野，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