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又吩咐樂手,“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走?喜樂不要停,吹起來。”
佟佳碧蕓心中窩火,又不能發(fā)作,一雙手握得死死的,指甲深陷進(jìn)肉里,“姑爺往哪個方向跑了?”
春杏遲疑著,不敢隱瞞,“好像往南宮府方向去了。”
佟佳碧蕓氣笑了,冷哼,“我就知道,那天他見到的一定是那個賤人。”
春杏低著頭,不敢哼聲。
***
南宮明神色淡淡地騎著馬。今天的陽光十分溫暖愜意,他不時朝身后轎子看去,南宮府管家看出他的心思,諂媚地笑道:“少爺,沒想到佟家二小姐還挺水靈的,嘖嘖。”
南宮明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眼角余光瞥見胡同里駕馬奔過來的兩個人,他唇角慢慢漾起微笑,揚(yáng)了揚(yáng)手。
管家忙大聲吩咐隊伍停下來。
南宮明冷冷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陸少康,嗤笑道:“怎么,王爺不好好迎親,跑來這里做什么?”
陸少康沒有理他,冰冷的臉上浮動著怒火,他盡量用平靜的口吻道:“今天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誤會,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打擾了府里的好事。”
“既然知道是打擾,就不該來。”剛才看到陸少康看二小姐的神色,他就知道不對,現(xiàn)在見他追過來,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不由自主地口氣不強(qiáng)硬,也不顧及他王爺?shù)纳矸荨?/p>
幽深的眸子里閃著寒光,“你好大的膽子。”
南宮明不以為意地一笑,并不把他的慍怒放在眼里。
陸少康目光越過他,落到那頂毫無聲息的轎子上,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朝轎子走過去,副將也跟著下了馬,手放在劍柄上,隨時保護(hù)王爺?shù)陌参!?/p>
南宮明跳下馬,冰冷的馬鞭擋在前面,“等等,這是我南宮府的人。”
“你最好讓開。”
南宮明冷笑,“王爺,草民不是想擋王爺?shù)鸟{,只是官再大,也不能搶人家的新娘子呀,何況都成親了,有話也該趕到成親之前說。”
他眸子里含著冷冷的諷刺,陸少康容忍的限度一點(diǎn)點(diǎn)被他逼到極致,“本王說過,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我不想擾亂你們老爺?shù)幕槎Y,但是……你必須讓開。”
南宮明冷冷發(fā)笑,“如果我不讓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陸少康身手敏捷地后退一步,撥出短刀逼住他的要害。眾人見動了刀,忙丟了手里家伙閃躲開來,南宮家的護(hù)院紛紛撥了刀,擺開架式。
氣氛降至極點(diǎn)。
被指住要害的南宮明卻十分冷靜,嘴角還帶著笑,“靖王爺,您這是何必呢?”
他舉起手,對自己的人下令,“不準(zhǔn)莽撞,這位是王爺。”
他冷笑地看著他,退了一步。
“我確認(rèn)完就走,決不打擾府上好事。”陸少康說完,將短刀交給副將,朝轎子走過去。雖然只是寥寥幾步遠(yuǎn)的距離,可他卻走得異常艱難。
就在他走到轎子跟前,伸手去撩簾子時,蓋頭下的女子說話了,一道清冷的女聲自轎子里緩緩傳出,平靜得沒有任何情感,“我叫風(fēng)月,王爺該娶的人是佟佳碧蕓。”
陸少康怔愣了,收起所有的迷惑與懷疑,心痛的感覺緩緩蔓延至心頭。這是她的聲音,沒錯!
可是她這么冷靜,讓他心痛,第一次失去理智想要珍惜某種東西,她卻跟他說你該娶的人是碧蕓。
言下之意就是,不過是場誤會而已,玩笑罷了,何必當(dāng)真。
他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慢慢收回手,他望著轎子道:“這就是解釋?就這么完了?”
火紅的蓋頭下,風(fēng)月仰天而笑,眼淚卻流下來,“那不然呢?”
要她跳出轎子跟他跑嗎?呵,怎么可能。
南宮家不會放過她,佟府不會放過她,堂堂王府也不會放過她,整個世界都不會放過她。
聽出她語氣里的落寞,陸少康感覺到了她內(nèi)心的無助與凄涼,本能地走過去,想要跟她說:出來,我保護(hù)你,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怕!這時,南宮明卻冷冷地?fù)踉诹怂媲埃樕l(fā)青地道:“鬧夠了,王爺,您該回去了,就算你仗著兵多將強(qiáng)也不能硬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