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擦!”梁偉軍倔犟地把頭一扭。
“梁偉軍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能抱定必死決心讓人敬佩。”教員苦口婆心地說,“但是,你的年齡太小了,老同志們有保護你的必要,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是一名解放軍戰(zhàn)士!”梁偉軍以為他的高干子弟身份再次影響了首長的決心,委屈地掉眼淚,“不就因為我是高干子弟才不讓我去,高干子弟是人老兵也是人,憑什么我就比他們低一等……”
“你父親是誰?”教員驚訝地問。
“梁得志,怎么了?”
“那你更應(yīng)該明白部隊紀律的嚴肅性,作為一名軍人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教員斬釘截鐵地說,“這次行動你不能參加!”
“我不服!”梁偉軍爆發(fā)了,大聲喊叫著,“我們家沒有一個孬種,我是一名戰(zhàn)士!”
教員也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渾蛋!你知道什么是敢死隊嗎?”
“我知道!別人能犧牲我也能,我還有六個兄弟姐妹,我更應(yīng)該去!”梁偉軍哀求說:“教員,給我一次機會,我不需要照顧。”
教員正色看著梁偉軍,許久,抹去他臉上的淚水拍拍肩膀說:“去吧,給你的親人寫點什么。”
“什么?”
“寫遺書,你的請求我批準了!”教員大聲吼,“到時候,千萬別給咱傘兵丟人!”
“是!”梁偉軍抬手敬禮。
一隊“嘎斯”卡車吼叫著開進營區(qū),雨刷拼命地擺動著,但車窗上仍是一層厚厚的雨水。梁偉軍懷里揣著兩封用塑料袋裹好的遺書,拉開車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敬了禮,爬上駕駛位置。
他的兩封遺書,一封給爸爸媽媽,另一封給鄭燕。寫完遺書,梁偉軍抹了把眼淚,突然明白身上的軍裝代表著奉獻、犧牲,代表著國家、民族賦予的重托和責任。
“怎么不穿雨衣啊!”駕駛員隨口問道。
“送人了!”梁偉軍口氣中充滿了義無反顧的決心,但握方向盤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
“別緊張,開車挺好學的。”駕駛員簡單介紹了一下什么是油門、離合、剎車、排擋,就命令開車。
梁偉軍按照指點把油門踩到底慢松離合,卡車吼叫著緩慢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