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說：“查理，我想行不通。”

“什么行不通？”

“埃米莉絕對是討厭我。她見了我?guī)追昼娋瓦@個樣子，三天以后會成什么樣呢？你到底憑什么覺得你回來的時候會雨過天晴呢？”

說著說著，我心里好像豁然開朗，我不做聲了。查理發(fā)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過身來，仔細地打量著我。

我終于說道：“我想我知道你為什么選我，而不選別人了。”

“啊哈。雷突然開竅了？”

“對，可能是。”

“但是那又怎么樣？沒有變，我要你做的事沒有變。”這時他的眼睛里又有了淚水。“雷，你還記得以前埃米莉常說她相信我時的模樣嗎？她說了一年又一年。我相信你，查理，你前途無量，你那么有才華。直到三四年前，她都還一直這么說。你知道這話變得多讓人難受嗎？我混得不錯?，F(xiàn)在還混得不錯。很不錯?？伤詾槲覒?yīng)該成為……天曉得，成為這個世界的總統(tǒng)，天曉得！我只是一個混得不錯的普通人?？伤贿@么認為。這就是核心，所有問題的核心。”

查理開始沿著人行道慢慢往前走，陷入沉思。我趕忙轉(zhuǎn)回身去拿他的箱子，拖動輪子。街上人還很多，我很難一面跟上他，一面注意不讓箱子撞到行人。可查理還是一步步朝前走去，全然不顧我的難處。

“她覺得我不夠努力，”他邊走邊說。“可我沒有。我做得很不錯。年輕時有無盡的夢想是好的?？墒堑搅宋覀冞@個年紀，你就得……你就得現(xiàn)實點了。每當埃米莉?qū)嵲诓豢衫碛鲿r，我腦子里都這么想?，F(xiàn)實，她應(yīng)該面對現(xiàn)實。我一直對自己說，看，我做得不錯?？纯雌渌?，我們認識的人?？纯蠢住？纯此^得像什么鳥樣。埃米莉應(yīng)該面對現(xiàn)實。”

“所以你就把我叫來了。來當‘現(xiàn)實先生’。”

查理終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別誤會，雷。不是說你真的一無是處。你既不是癮君子也不是殺人犯?？蓪嵲拰嵳f，跟我比起來，你不像是最成功的。所以我叫你來，叫你來幫幫我。我們的關(guān)系快完了，我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我需要你的幫助。而且老天啊，我叫你做什么？只不過是做你自己。你平時怎么樣，現(xiàn)在還怎么樣。不多也不少。幫幫我吧，雷蒙德。幫幫我和埃米莉。我們還沒結(jié)束，我知道還沒有。我不在這幾天好好在我們家做客。這個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