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大漢和黑衣大漢迅速擋在白衣少年身前,其余漢子向我包圍而來。我瞪了眼那匹臭馬,明顯感覺它眼里滿是笑意,但也顧不上和它算賬了,逃跑要緊。匆匆向外奔去,狼兄無聲無息地猛然躥出,替我撲開兩個漢子,擋開了追截。
我和狼兄正要飛奔離去,溫和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在身后響起:“姑娘如果確定跑得過我手中七箭連發(fā)的弩弓,不妨一試。”
我腳步一滯,停了下來。狼兄迅速回身向我低叫,它不懂我們面臨的困境。我無奈地皺皺眉頭,讓他先走,轉(zhuǎn)身擋在他身前。
白衣少年手里握著一張小巧的精鐵制作的弩弓。他看我轉(zhuǎn)身,放下了正對著我的弩弓,打量著我。一旁的紫衣漢子指了指每一匹駱駝后臀上打的一個狼頭烙印,嘲笑道:“你是瞎了眼,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打我們的主意?就是沙漠中的沙盜見了我們,也有多遠避多遠。”
狼兄因為我不肯隨他走,已經(jīng)變得極其暴躁,卻仍然不肯獨自離去,一個縱躍,跳到我的身前,兇殘地盯著對面的人群,隨時準備著一擊必殺。
對面的紫衣漢子打量了一眼狼兄,驚叫道:“那是狼,不是狼狗!”
所有人聞言,面色立變,緊張地看向四周。沙漠里的狼都是群體出現(xiàn),一只并不可怕,但如果是無數(shù)只狼,甚至能讓小的軍隊滅亡??山裉焖麄儼讚牧?,因為我的大意,附近只有我和狼兄,召喚其他狼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白衣少年對著狼兄舉起了手中的弩弓,但眼睛卻是盯著我。我忙閃身擋到狼兄身前:“請不要……傷害他,是我……我想偷你們……的東西,不是他。”
自從回到狼群,我除了偶爾偷聽一下商旅的談話,已經(jīng)三年多沒有和人類說過話。雖然經(jīng)常對著狼兄自言自語,可不知道因為緊張還是什么,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結(jié)結(jié)巴巴。
白衣少年溫和地問:“就這一只狼嗎?”
我心中暗恨,如果有其他的,我還能讓你們對我問三問四?腦子里快速合計著,說真話?說假話?幾經(jīng)權(quán)衡,覺得這個少年不好騙,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其實他早已猜測到真相,如今的問話只是用來安撫他身邊的漢子們。
“只有……這一只。”
我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神色都放松下來,又都詫異地看著狼兄和我,大概想不通為何我可以和狼共處。
白衣少年一面收起弩弓,一面說:“管好你的狼。”
我點點頭,回身卻對狼兄說,我說攻擊再攻擊。我問少年:“你們要砍掉我的哪只手?”我曾經(jīng)聽到商人談?wù)摚髨D偷東西的人被捉住后,經(jīng)常會被砍掉手以示懲戒。
紫衣漢子問:“你想偷什么?”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破爛的裙子,想著白衣少年精致的衣服,突然覺得很尷尬,囁嚅道:“我想……我想……偷一條裙子。”
紫衣漢子吃驚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質(zhì)問:“就這個?”
我道:“還有鹽。”
紫衣漢子冷聲說:“我們有幾百種方法讓你說真話,你最好……”
白衣少年打斷了他的話:“去把那套鄯善海子送的衣裙拿來,再把我們的鹽留夠今日用的量,剩下的都給她。”
紫衣漢子面色微變,張嘴說:“九爺……”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低頭閉上了嘴巴。不大會兒工夫,一個漢子捧著一套淺藍色的衣裙給我,我傻傻地接過,又拿著一小罐鹽,怔怔地看著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