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坐下來后,劉二寶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他甚至不敢坐直身子,屁股只在沙發(fā)上擱了半邊。
那個漂亮的女傭替他們沏好功夫茶,劉愛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自己端起一杯,喝了,才說:“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今天我廠里收了點單……有點多……我就送過來了,呵呵……”王麻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在劉愛民的面前,他有一種無言的自卑,總提不起勇氣,甚至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
“哦,沒什么,你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嘛!”劉愛民輕描淡寫,不以為然。
王麻子把字條推到劉愛民面前,劉愛民看了看,微微一笑:“這字寫得不錯,誰寫的呀?”
王麻子立刻被擊敗了:劉愛民對八十六萬的巨額訂單居然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我寫的。”劉二寶算是領(lǐng)教了劉愛民的霸氣。
“二寶兄弟的字寫得不錯,有魄力,一看就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前幾年只是時運不佳,飛龍被困于水井之中,無法大展手腳。而現(xiàn)在,將一飛沖天了?!眲勖癜褎⒍毚蟠蟮毓ЬS了一番。
劉二寶立刻有了飄飄欲仙之感,感覺同劉愛民的距離拉近了,身子也不易覺察地往后移了移。接著他痛恨自己的卑微,劉愛民片言只語就讓自己找不到東南西北。他在心中感嘆:這個社會,汽油、菜油猛漲,青菜、蘿卜也漲,就是人越來越賤了!
我賤嗎?
我為什么賤?
就是我的錢不夠多呀!
我他媽的要像劉愛民一樣有錢……
劉黑子和劉大勇已經(jīng)把一大堆錢擺放在茶幾旁邊,劉愛民隨便看了一眼,對那個漂亮女傭說:“你去叫小伍來一下?!?/p>
女傭離去后,劉愛民和大家聊天,主要是和劉二寶聊天。劉黑子、劉大勇等人,倒也安分。不知是被劉愛民家的豪華氣派鎮(zhèn)住了,還是學(xué)乖了。沒過多久,女傭帶來了另一個漂亮女性。劉愛國指了指那堆錢,說:“你把這個收起來?!?/p>
年輕女人答應(yīng)一聲,將錢收進一個紙袋里,提著走了。
“你也不數(shù)一下錢?”王麻子詫異地問道。
“用不著,都是自家兄弟嘛,這點錢我還不相信你們?”劉愛民不以為然,繼續(xù)道,“以后買得大點就不要提現(xiàn)金來了,到銀行辦張卡,我們轉(zhuǎn)轉(zhuǎn)賬就行,多簡單的事情啊,被你們搞得這么復(fù)雜……”本來,六合彩買賣,一般是現(xiàn)金交易,但現(xiàn)金交易有一個麻煩,如果數(shù)額大,攜帶不方便。只要彼此之間信得過,就從銀行卡上轉(zhuǎn)賬。當(dāng)然,轉(zhuǎn)賬被人跑賬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不是特別信任的人,是得不到這種優(yōu)待的。
王麻子默不做聲。誰都有幾張銀行卡,他也想到過這點,關(guān)鍵是信任的問題,從劉愛民的態(tài)度上來看,劉愛民是相信他們的,與其說劉愛民相信他們,還不如說這點小錢在劉愛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王麻子再一次被劉愛民打敗了。
劉二寶連連點頭道:“是的,哥說得有道理,以后,我們就這么做?!?/p>
女傭人把一張兩聯(lián)單據(jù)拿過來,劉愛民提起筆,再一次說:“幾位兄弟,按照行規(guī),我再最后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不是需要再考慮一下?”
“不改?!眲⒍毠麛嗟卣f。
“好?!?劉愛民把單據(jù)開了出來,微微一笑,“好多年沒有親自開過單據(jù)了……說實話,我一次性最多的時候贏過一百二十萬。我聽說,二寶兄弟上次贏了二百多萬,是不是真的?”
劉二寶還沒來得及回答,王麻子就先回答了:“是真的,不是也在你這里報了嗎?我還在電話里對你說過的?!?/p>
劉愛民一邊開票,一邊淡淡地說:“哦,你對我說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劉二寶看著劉愛民,不明白他是真的不當(dāng)一回事,還是故意裝的。如果說是裝的,那么這個人就實在是太能裝,也太厲害了。劉二寶還沒回過神來,劉愛民又說話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在和平鎮(zhèn)‘殺碼賭神’的名頭應(yīng)該讓出來了……”
殺碼,也叫殺波,通俗地說,就是選擇六合彩特碼的時候,果斷地排除一些自己認為不會開出的號碼。殺碼也是賭六合彩的一種方法,殺碼的目的,就是減少投注面,增加勝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