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說之前,俺先問個問題:你說,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更好呢,還是凡·高的《向日葵》更好?為什么?

這個問題,真是個大問題。

前半截問題是,這兩幅畫,哪個更好。俺猜,要是回答的人足夠多,那么答案大概會是一半對一半(俺是理工出身,學過概率統計學的)。但后半截問題—更好在哪兒—恐怕大多數人就說不明白了。究竟《向日葵》比《蒙娜麗莎》更好或者不如在哪里?達·芬奇比凡·高高明或不如在哪里呢?

—它總得有個道道兒吧。道道兒在哪兒呢?別說得太專業(yè)啊......

一個簡單的辦法是,看大家怎么說。咱可以用搜索引擎去搜一下,看看這兩個作品都獲得了什么樣的評價。不過這個辦法恐怕得不到答案,這兩幅畫都是人類藝術史上的杰作了,評價自然都是極高的,而且不同時期、不同人的評價都不同,評價內容也沒法兒釘對釘、鉚對鉚地比照。似乎找不出一個客觀的、易于比照的指標—你沒法說《向日葵》的熱烈程度比《蒙娜麗莎》高22.9%,或者《蒙娜麗莎》的含蓄程度比《向日葵》多18.7%......

又興許可以對比一下它們各自的市場行情?？峙乱膊皇莻€靠譜的辦法?！断蛉湛废盗欣锏故窃洰a生過簡直戳破天的拍賣價格,可是《蒙娜麗莎》N多年前就妥妥地掛進了博物館,后來再沒買賣過。你敢猜它現今可以賣到多少錢?—那就假設某次,這兩幅畫擱一起拍賣了,而且真分出了貴賤,比如一幅八千萬一幅四千萬,你是不是就真會根據越貴越好的原則來認定那幅八千萬的就比四千萬的更好一倍?

1987年3月,《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凡·高的《向日葵》)在倫敦佳士得拍賣公司主持的拍賣會上以39,921,750美元的價格由當時任安田火災海上保險代表取締役的后藤康男拍得。目前被收藏于日本東京的損保日本東鄉(xiāng)青兒美術館(損保ジャパン東郷青児美術館)。

群眾意見和經濟指標都不好使,那咱們再換個角度,純粹從美術的學術的角度去考量......算了吧?！霸蹅儭敝皇且粋€個“各位觀眾”;咱都不是專業(yè)藝術人士,既不懂繪畫技法,又不了解世界美術史。讓咱們回答這種“高大上”得過了頭的專業(yè)問題,忒難為人了吧。

那,咱們拿一些特簡單特家常的問題來問:你覺得杰倫的《雙節(jié)棍》更好呢,還是雙江的《紅星照我去戰(zhàn)斗》更好?《阿凡達》和《指環(huán)王》,哪部更精彩?甚至,子怡和冰冰誰更漂亮?

——這怎么說啊!不帶這么比的啊!關公戰(zhàn)秦瓊,擱不到一塊兒去啊!你說是糖更甜呢,還是鹽更咸呢?

......那好,咱就不“比”,咱拿這一個個來單說。《向日葵》好嗎?好在哪兒?《雙節(jié)棍》呢,是首好歌,還是首爛歌?為啥?子怡漂亮嗎?怎么就漂亮了?

這樣,問題就變得明晰了,咱們是怎么確定照片的好壞、區(qū)分它們的高下的?所謂“判斷”有沒有一個公認的,或者說“客觀”的衡量標準?你同意不同意、信不信被提出的某個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