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被震驚。
首先,毒藥基本可以確定是皇祈下的。
可若是如此,皇昭怎會心甘情愿地喝下去?他是對皇祈有愧嗎?我怎么不信。葉青鸞說得對,他是居高位者,需要看得更遠。撒手把整個國家交給我和一個稚齡的孩子,他難道就真的能放心嗎?
更何況,即便是真的放心,又為什么把皇祈調(diào)度回帝都做了攝政王爺?
打亂皇祈的陣腳?還是……只有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匪夷所思。
話講到此,故事也告一段落。我與她沒什么好說的,何況出宮已久,需要快些回去。與爹爹見了一面,交代他立刻將葉青鸞這個燙手的山芋送回寺里,便坐了馬車匆匆回宮。
回到皇宮已是桑榆時分。我累得半死,一踏進殿里就被玉瑤抱了個滿懷:“一天不見無趣死了,快來陪我玩骨牌。哦,對了,皇上給你送了只猴子過來?!?/p>
我說:“……猴子?”
玉瑤往遠處一指:“皇上說你喜歡小動物,特意找了這只猴子給你玩。你不在,我就替你收下了。哦,對了,皇上特意囑咐,這猴子喜歡吃奶糖。”
我蕭瑟地往那邊看了看,籠子里一只丑了吧唧的金絲猴。還奶糖?噎死他算了。
添亂!
然而第二天,我腦子里的思路沒想出來,卻等來了定點報到的皇祈。
從皇祈的口中,我得知了這只猴子背后的故事。
皇祈不像葉青鸞,不是個話癆。保持了妖邪的風(fēng)范,微微瞇著眼睨了那猴子一眼,然后用很輕的聲音,極其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我正低頭喝茶,聽到他這聲笑,心里立刻抖了抖。雖說小猴子年幼,這次的舉動也確實幼稚了一些??煞叛壅麄€天下,誰敢嗤笑當(dāng)今圣上的行為?
我心里第一個感覺就是:皇祈果然不是忠良。
而我這廂愣住,他卻恢復(fù)了那副意味不明的神態(tài),轉(zhuǎn)過頭來對我道:“這只猴子是皇上與人打架贏來的。”
頓了頓,道:“好在連玉家教好,年紀(jì)也比皇上大,很懂得為官之道,變著法兒輸了。否則以他那般家世,怎么可能會輸給咱們這位皇上!”
我其實挺不喜歡小孩的,盡管皇上其實比我也小不了幾歲,可我對他到底也沒什么實實在在的感情。但此時一聽這話,心里居然冒出了一種護短的感覺,立刻道:“咱們皇上?咱們皇上有什么不好的。你這話說得也該公正些。”
皇祈似乎沒料到我會說這么一句,睨了我一眼,鉤起嘴角笑了笑:“連玉將門世家,自小習(xí)武。三年前他如咱們皇上一般大時,已經(jīng)可以近身搏斗一個成年男子?!?/p>
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啊……連玉的父親該不會……該不會就是鎮(zhèn)北大將軍連仲甫吧。啊呀,老來得子,真是可喜可賀!”
皇祈涼薄地看了我一眼:“……你覺得年齡對得上?連仲甫明年都滿六十了。連玉是連仲甫的孫子?!?/p>
我:“……”
丟人。
我只能干笑兩聲:“哈哈。將門之后嘛,家世淵博,果然不同凡響,呵呵。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皇祈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里坐著,一只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指關(guān)節(jié)輕托著下巴,玩味地笑起來:“說起來,你也是家世淵博?!闭f著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練過武?”
我:“……”
皇祈繼續(xù)淡淡道:“琴棋書畫也不精通?”
我:“……”
皇祈看著我憋紅臉的樣子,輕笑一聲:“世家大族的千金學(xué)的不都是這個。怎么不好好兒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