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汝和玉翠萬幸逃出城門的第二天早上,王百川從姘頭家直進了縣黨部的大門,就見團參謀長一路跑來說:“賈團長叫你哩。”王百川緊跟參謀長趕到團部,見賈團長正挺著肥大的肚子在院子里焦躁地轉來轉去。“媽媽的,成了嗎?”賈團長扯著嗓門吼。
“有戲了,有戲了。”王百川興奮說。“媽的,啥子有戲了?那晚演的是啥子鳥戲,老子一句也聽不懂,又讓老子看啥子戲!老子不要看戲,要跟女人睡覺!”
王百川一聽知道這南蠻子聽不懂靈寶話,趕緊說:“快成啦!姑娘的父親已答應下了,正勸說姑娘哩!”
“媽媽的,有啥子勸說的,跟上老子吃香喝辣,要她那命嘛!”
“人家到底是個黃花閨女,當個三房心里總不悅嘛!”
“三房?去他的,第五房了!”王百川不免一驚,原來參謀長還瞞他兩房哩。
“老子不聽那么多,只問啥子時候能成?”
“我一會兒再說和去。若那女人不從,就以通共的罪名將他的家封了!”
“要得,要得,快去嘛!八字沒一撇,還等老子賞你嘛?”
王百川吃了一嘴灰,轉身就向趙家趕去。坐在客廳等了大半天就是不見趙老板出現,看一眼站在門口的小墩子,小墩子趕忙點頭說:“快來了。”
終于看見趙老板從后院走來,王百川說:“趙大老板真是個大忙人呀,我都等了大半天了!”
昨夜小墩子回來,將齊麟公收了翁婿和小翠,并為他倆張燈結彩置了新房等事細說給他,心總算放了下來。事已至此,趙老板無牽無掛,哈哈一笑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地從青花瓷罈摸出幾個紅棗吃起來,全然忘了身邊還有個人。王百川翻著眼珠子,上下審了趙老板一番,驚異一夜間竟如換了人樣,壓了陡起的肝火,斜眼問道:“不知令愛之事勸說如何?賈團長逼得緊呀,再拖下去我怕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趙老板裝出健忘的樣子,拍著腦袋說:“看我這記性,倒是忘了告訴王長官。拙女玉翠與鄭汝先生昨日已經完婚。小墩子,快給王長官取喜糖來。”
“你……你敢玩弄羞辱本官和賈團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啦!”王百川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完婚?說的好聽!來人,將鄭戲子和那賤婦給我抓起來!”院門外,呼啦一下沖進四五個挎著短槍的打手。
“可惜翁婿與拙女已出城去了。”趙老板向后一仰輕松笑道。
“就是逃到天邊,也要給我抓回來!”
“天邊倒是不可能去的,也就在城外十里處。”
“啥地方?”
“地藏村。”
王百川暴跳道:“趙秉正,你一貫暗通共匪,本想饒你一碼,但你敬酒不吃,竟敢公然如此辱弄本官……給我把趙家和昌盛花行封了,把趙秉正押走,投進大牢!”趙老板哈哈大笑說:“看來你也只能給趙某加上這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