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地藏”的初創(chuàng)遺意
內丘“地藏”的另一個問題在于,這一神碼是否單單指地藏菩薩。有此發(fā)問緣于“地藏”神碼的榜題上除了“地藏”二字并沒有其他標注,如果只是指涉為菩薩,為何不似“南海大士”一般,將其標注為“地藏大士”?筆者認為,民間使用“地藏”二字作為榜題確實使其更具意味。
在漢譯佛教經卷之中,“地藏”具有兩個層面的意指:第一個層面當然就特指地藏菩薩,第二個層面指向的是更為廣泛的“佛性”。后魏時期的勒那摩提所譯的《究竟一乘寶性論》中說:“佛性有二種:一者如地藏,二者如樹果。無始世界來,自性清凈心,修行無上道。依二種佛性,得出三種身。依初譬喻故,知有初法身;依第二譬喻,知有二佛身?!边@樣一來,在考慮其冥界管理者的身份的同時,也需要以“無始世界來,自性清凈心”的認知去審讀“地藏”神碼在創(chuàng)制之初的意義。
3.地藏在當代民間生活中的意義
從今天的角度看,地藏在堂屋中所在的墻根角落的位置,某種程度上體現了這一信仰的相對沒落,這與當地一項重要的民間集會有關。在內丘,農歷七月有一個大規(guī)模的民間結社活動,名為“拜天棚地棚”,其深層的信仰基礎是七夕乞巧,牛郎織女在七月七日相會,民間企圖以娛神的方式,讓玉皇與王母忘記時間,以便牛郎和織女有更長時間的相處。這一活動,通常從七月初一進行到初七夜間才結束。因此,這個月份的信仰檔期已經被這樣一個最重要活動所占據,相應地,早前的盂蘭盆會和地藏誕辰都逐漸被內丘民間鄉(xiāng)民所淡忘。
也正基于此,地藏雖然還是內丘民間不可或缺的神祇,它的存在仍然代表著生者對死者的惦念與擔憂,表達著家人對死者能夠安然超度的美好祈求。但是它的擺放位置已經明確地彰示著,今人對地藏的信仰已經相對淡漠,這種淡漠或許緣自其他神祇在人們心目中對地藏神性功能的消解。我們在內丘代表地藏的另一個版本中,發(fā)現了刻有“地藏老母”榜題的神碼,這種神碼便可以一定程度地解釋,地藏信仰是如何被淡化的。實際上這種淡化或消解的影響就來自堂屋進深的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