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走后,汪大明不覺冷笑了幾聲,自己對陳偉陽的要價還沒開口,小賀倒先來找自己開價了。別看這渾小子道行不怎么樣,卻已經(jīng)學會了出牌下注。剛才他“也要像老董一樣給拖出病來”的那番話其實就是在旁敲側(cè)擊地威脅自己:如果不答復他就要拆臺,讓我這個新上任的處長玩不下去。
這么一想,汪大明越發(fā)有了勇氣,光腳不怕穿鞋的,我有證據(jù)在手,不怕你陳偉陽不乖乖就范!
他直接撥打陳偉陽的手機,不接,再打,掛斷。他來了脾氣,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陳代省長,都說現(xiàn)在監(jiān)獄里實行人性化管理了,我想去你辦公室拿我的被子,也去監(jiān)獄體驗體驗生活。
十幾分鐘后,陳偉陽打電話過來,劈頭就說:“汪大明,你到底要怎么樣?我奉勸你識相點,要知道古往今來都是禍由貪生!”
汪大明不卑不亢地回答:“陳省長這么大脾氣啊,我沒有別的什么意思,只是祝賀您高升啊,嘿嘿,順便討點喜彩而已!”
“說吧,你想怎么樣?”陳偉陽似乎口氣緩和了一點。
汪大明知道有戲,便笑嘻嘻地說:“對你來說其實也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情,我們廳里在籌備網(wǎng)絡管理處,我想調(diào)那里去學習學習管理經(jīng)驗,終究是網(wǎng)絡化時代了嘛?!?/p>
“知道了?!标悅リ柵镜貟炝穗娫?。
汪大明心里一陣竊喜,他知道這一局自己又賭贏了,現(xiàn)在只等著往回收籌碼就是。汪大明能夠想見陸援朝在黨組會議上力排眾議、一錘定音欽點自己出任網(wǎng)絡管理處處長時候的神色,不知不覺中就笑了出來。
心情一好,他就想找個人一起吃飯。找誰呢?老黑他是不想再見了,自從上次騙他說錄音和照片被損毀了之后,汪大明就一直有點于心不安,總好像欠著他一點什么。也正因此,自己做宣教處長之后,立馬將所能掌控的不多幾筆宣傳業(yè)務都交給了他這個“廣告策劃”,但深陷賭博中的他對這類業(yè)務已經(jīng)興趣不大,還是叫一個實習生上門來拿的。換在任何一個做廣告的,肯定都要屁顛屁顛親自過來請客吃飯賠笑臉了。想到這里,汪大明就有點不高興,覺得自己的心意多少被輕慢了。
打耿達電話,居然又是去了雪連山,汪大明想這小子該不會是在那邊有了相好的吧。
他突然想起郭天葆來,易副書記去了政協(xié)之后,也不知道這個原本春風得意的老同學下落如何。上次嚴龍生的事情還多虧他出面擺平,最后嚴只是被給了一個記過處分,還是照樣做他的派出所所長。而且因為“在省委有后臺”,連站長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為這,嚴龍生感激的話也不知說了多少遍。
電話一接通郭天葆就道歉:“大明啊,實在對不起,離開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請你到順風樓聚一聚。”
汪大明一聽到“順風樓”就明白他是下放到縣里掛職了,便說:“恭喜恭喜,是該為郭書記擺慶賀宴才好?!?/p>
“汪處長下次來南河口檢查工作,一定陪你好好喝幾杯,呵呵,正好我分管文教這塊,你可是頂頭上司了啊。”郭天葆嘻嘻地開著玩笑,汪大明可以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不錯。誰都知道,南河口是最好的縣級市之一,號稱是“廣東的后花園”,經(jīng)濟發(fā)展非常迅猛,據(jù)說連文化局長的坐騎都是廣本,別的縣文化局長還有坐農(nóng)用車的哩。
汪大明剛走出辦公室,卻見小賀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老遠就喊:“汪處長,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