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軍醫(yī)院的體檢大廳里人頭攢動，赤膊的何晨光正在測試視力。醫(yī)生點頭：“很好，下一個——”

“俺來俺來！”

何晨光剛轉(zhuǎn)身，被擠上前來的李二牛撞了一下。李二牛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晨光笑笑，繼續(xù)往外走去。

這時，一個胳膊上打著繃帶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何晨光看著他——兩人都愣住了。何晨光錯過他的眼神，走過去。王艷兵一把抓住他，何晨光看他：“有事？”

“你叫什么？”王艷兵目光冷酷。

“跟你有關(guān)系嗎？”何晨光看他。

“我叫王艷兵，你叫什么？”

“禮尚往來——我叫何晨光?！?/p>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王艷兵冷冷一笑。

“我也記住你了，也許還會見面。”何晨光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好啊，我等著?！蓖跗G兵笑笑，松開手，注視著何晨光，何晨光也冷冷地看著他。這時，李二牛穿過來：“俺過了！俺過了！快快快，下一關(guān)在哪兒？”

兩人被沖開，李二牛一個趔趄滑到了。何晨光伸手一把拉起他：“別著急，哪個也少不了的！”李二牛忙道謝：“俺能不急嗎？這好不容易有當(dāng)兵的機會啊！”

何晨光問：“你叫什么？”

“俺叫李二牛，他們都叫俺二牛！”

“我叫何晨光?！?/p>

王艷兵檢查完走出來，從兩人中間穿過去，撞歪了倆人。李二牛叫住他：“哎！你干啥啊你？”王艷兵回過頭：“怎么？有意見？”

“就是有意見！咋的？”

王艷兵揮手出拳，何晨光出手抓住他的拳頭。王艷兵一愣，何晨光的手握得更緊了。兩人開始暗地較著勁，都是面紅耳赤。李二牛看著兩人，呆住了。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一個上尉怒喝。兩人趕忙分開，還是怒目而視。上尉走過來：“搞什么？還沒當(dāng)兵呢，就開始鬧騰了？精力很過剩啊！都該干嗎干嗎去！吃飽了撐的！”三個人都各自走開，圍觀的人也陸續(xù)散去了。

兩天后，范天雷來到醫(yī)院辦公室，埋在一摞厚厚的檔案里東翻西找。三份檔案陸續(xù)被找了出來，放在一起。對面的中?？粗輽n案，說：“范參謀長，這三個有什么特殊的？”范天雷笑笑：“我找你走個后門，這三個?！?/p>

“你們特戰(zhàn)旅不是不直接招新兵嗎？”中校說。

“把他們都放在一個部隊就好?！狈短炖卓粗齻€檔案袋笑。

“哪個部隊？”

“81集團軍——鐵拳團。”

5

空曠的平原上，一輛動車在疾馳著。車?yán)?，何晨光跟李二牛穿著新兵的冬?xùn)服坐在座位上，對面的位置還空著。李二牛笑笑：“真沒想到，咱倆分到一個部隊了??！緣分??！”

“是啊，以后還得你多照顧呢！”何晨光也笑。

“天爺！俺靠你多照顧還差不多！要不是你，俺就挨打了！那小子太狂了，咋能欺負人呢！別讓俺再見到他，俺再見到他就……”李二牛突然不說話了。

不遠處，王艷兵跟其他幾個新兵被上次在醫(yī)院喝斥他們的中尉領(lǐng)著，正走過來。何晨光抬眼看見王艷兵，王艷兵也不馴地看著他。

“你，坐那邊去！”中尉指了指王艷兵，讓他坐在空著的座位上，“喜歡看？那就面對面互相好好看看！別看錯了！你們以后要給我天天這么看著！”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沒想到吧？”王艷兵帶著冷笑看著兩人。

“想到又怎么樣？”何晨光臉色平靜。

“何晨光，別讓我找到機會，我會好好收拾你！”

“王艷兵，現(xiàn)在咱們都是戰(zhàn)友，你不要得寸進尺！”

“誰他媽的跟你是戰(zhàn)友！”王艷兵伸手指著何晨光。

“咋了咋了？算了，以后都在一個部隊。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犯不上……”李二牛去抓王艷兵的手，被王艷兵一把甩開。李二牛噌地一下站起來，王艷兵也不示弱地站起身來，兩人對峙著，引起一陣小騷動。

站在車廂拐彎正說話的老兵和干部們都看向這邊。老黑正要過來，被龔箭攔住：“看看他們自己怎么處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