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去等著錄用通知的時候,我意外地見到了那個法官。
那天是在清晨時,薄霧剛剛散去,天空的東角擠出了一縷明艷的陽光。我踩著一輛自行車向城外駛去,準備練一小時的腿力。在一處老城墻下,我見到一個中年人在那里慢悠悠地練著太極劍。晨練的人到處都是,我對這個人原本是不留意的,只是在他轉頭的一刻,我才看見了他嘴角處有一顆醒目的黑痣。
我立刻想到了那個法官。
那一幕對我判決的情景我永遠都不會忘。因為這是個誤判,導致我在監(jiān)獄里待了一年。盯著這個法官,我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騎車向他撞去。我借助一棵樹的遮掩,停住車看了他很久,思謀著該如何平息這股怨氣。但我不想因為沖動再受一次懲罰,我一直待到行人漸漸多起來,才見那個法官收起了劍,離開了城墻下。
兩天后我的賽車手夢想破滅了。隊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詢問我是不是坐過大牢,當時我支支吾吾回答得很不干脆。隊長說:“陳達奎不會錄用社會背景過于復雜的人,如果你真是坐過牢的話,那就很遺憾了。”
我聽懂了隊長的意思,我無聲無息地掛了電話,心里一片灰暗。
前程徹底沒有了,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也隨之落空,夢想成為泡影,這全都是因為那次坐牢的緣故。晚上我買了一瓶白酒,躲在屋子里悶頭大喝,喝得嘔吐。我打電話給嚴博,問他能不能幫我平反,我是被冤枉坐牢的,這口氣實在窩得慌。
嚴博說這事很難辦,除非有新的證據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城墻下,瞧見那個法官照舊在那里練劍,一招一式尤為規(guī)范。我又沒上前跟他打照面,我腦子里掠過各種想法,我要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