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聽說您是北方的賢人，您尋到天下大道了嗎？”

這是老子的第一句話，孔子的回答則是，“正是因為還沒有，所以才向您請教來了。”

兩位大賢的對談，是在里面房間進行的，雷鈞他們，以及孔子的其他弟子都在外間等候著。

透過細細的竹簾，雷鈞能夠看見兩位老人跪坐在草席上，他甚至能聽見老子的聲音，那是和孔子截然不同的口音，而且明顯是從一張缺了很多牙齒的嘴巴里說出來的……

“……你看那白鳥，只要互相看著，眼珠子不動，自然就會有孕。蟲子呢？上風有雄的在叫，下風有雌的在應和，也會有孕。天性無法改變，命運無法改變，時機不能截留，真理不能被堵塞。……”

“……我的腦子已經(jīng)被堵塞了。”方無應悄悄和雷鈞說，“他這說的是什么呀！”

“他還真就這么想的。”雷鈞也低聲說，“你能和古人灌輸生物學知識么？”

“要不怎么說科普工作刻不容緩呢。”方無應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雷鈞悄悄伸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他開始疑心孔子的耐心。

老子所說的，全都是天啊道啊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這些話題，對于孔子這個熱心社會改造的實干家來說，無異于浮云。在雷鈞的眼中，這浮云都快慢慢幻化為一個“睡”字了，這么熱的天，大中午的，孔子就老老實實跪坐在那兒聽一大通浮云，五六十歲的人了，他真受得了么？

果然，對談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之后，里間的聲音停了下來，過了好久，都沒人再吭聲。

全都睡著了吧？雷鈞想，一面努力抑制住一個哈欠。他側(cè)臉看看方無應，那家伙完全是一副睜眼夢游的樣子。

子路有點坐不住了，他探頭想看看里面兩位老人家傻坐著干嗎，不想被里間的人給瞧見了。

“那些都是您的學生么？”老子說，“請他們也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