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井言牙根一緊,極沒好氣,“知道,我攤一半!”掏口袋后心情更差了,“我沒帶錢啦!”
她喜不自勝地掏出信用卡,“沒關系,沒關系。我先墊了,你記著還就行。”
“……”
季風氣喘吁吁地拎著碩大的購物袋跟在悠閑漫步的井言身后,汗珠子一滴接一滴摔在地上。
她早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但沒想到他還這么睚眥必報。眼瞅著她拎著這么個大袋子,這小子居然能無動于衷地走自己的路。不過想一想,他還真沒義務替她拎東西,充其量只能從道義層面鄙視一下。
她松了松被購物袋提手勒得生疼的手掌,剛喘了口氣便聽見一聲輕微的崩裂聲。
‘壞了’,她正想著,手上便是一輕。購物袋的袋身與提手分開,整個地砸在地上。好在袋底沒裂,東西也就沒散開來。
她懊惱地瞪著這一大袋子,可懊惱歸懊惱,還是得把它們弄回家。她彎腰抓住袋子的邊緣,努力地把它提起來。這么弄法很費氣力,走上幾步就得歇歇。挪了老半天也沒有挪出五十米,而走在前面的井言早已經刷卡進了大門。
等她把這大袋東西搬出電梯時,人已經濕得像水里撈出來似的了。門打開,井大爺正一手可樂一手支在沙發(fā)靠背上看電視,見她回來了也沒動,只砸過來一句,“你走得可真慢?!?/p>
她憋了一肚子氣,可也不好發(fā)火。念在這只山貓今天幫她減輕了不少經濟壓力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反正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是這樣拎東西上來的。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也就適應了什么都自己負擔。現(xiàn)在雖然家里多了個人,但也不能有 ‘可以的話就請他幫忙’的想法。一是因為對方并不是樂于助人的人,再有就是,人是慣性動物,依賴一旦產生了,便很難改得過來。
雖然住在一起有些日子了,不過季風對于井言的口味卻還拿捏不準。不過,考慮到他長年居住在那個菜譜比美國歷史還短小輕薄的國家(你們懂的),季風的信心頓時大增。如果他連貓食一樣的布丁都能吃的下,那她隨便甩幾道拿手菜就能把他整得服服帖帖的。
切塊的排骨用開水抄過,瀝干后用熱油稍煸炒后濾起。用油把冰糖化開,火開得小小的,熬化的焦甜味道很快就綿密地滲進空氣中的每個分子里。下排骨裹漿快炒后再加入調味料和蔥段子,加水慢慢地熬。她很有耐心地將水份慢慢地熬干,這樣醬汁會收干到全都裹到了排骨上,不但顏色漂亮,味道也非常地好。
她很久沒這樣認真地做一道菜了,是以專心致志到腳邊早就蹲了只山貓也沒發(fā)覺。
井言已經蹲了很久了。
從季風炒化糖漿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把可樂和電視丟在一邊流竄了進來,眼巴巴地就等著排骨出鍋。等裝盤上桌后,他更是連筷子也沒用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抓著吃。季風炒好兩個菜出來時,一大碟的排骨已經沒了一半。
“這個好很好吃?!彼涣呖滟潯?/p>
她無奈地指了指邊上,提醒道,“有筷子?!?/p>
他很不衛(wèi)生地嘬著手指,舌頭在指間舔了又舔。兩只大眼睛骨碌碌地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帶著滿足,又帶著一丁點兒不甘愿,“我洗過手了?!?/p>
“飯前當然要洗手,”她有些無力,“我是說你能不能用筷子挾著吃。”
“不……不方便,”他嘴巴一鼓一鼓地,最后吐出光溜溜的小骨頭來,“不好夾,有骨頭的最好拿著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