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在學習怎樣依靠自己生活了。她現(xiàn)在的日子雖然沒那么令人興奮,卻也過得規(guī)規(guī)矩矩。她盡到了做母親的職責。之前和她一起工作的閨蜜妮婭姆·康蘭如今已經(jīng)自己開了一間美發(fā)沙龍,她請婕瑪?shù)剿纳除埲スぷ?,而且工作時間還非常靈活,婕瑪心懷感激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她幾乎可以說是做得盡善盡美了,除了財務以外。在這一點上,她恐怕永遠都沒辦法及格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理財?shù)娜?。離婚前一直是大衛(wèi)負責家里的經(jīng)濟事務。
現(xiàn)在,他又結婚了。她感到自己把之前的痛苦又重新經(jīng)歷了一遍。她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震驚,甚至是感覺到了背叛。因為她認為生活會像過去的那幾年一樣就這么過下去。即使他們不再相愛,可是彼此之間還是會因為孩子而有所聯(lián)系。大衛(wèi)很在乎兩個孩子。他每周都會來見他們,也從來都不會忘記他們的生日——雖然離婚前他從來都沒記得過,而且他非常在意他們的每一種興趣喜好。
她又嘆了口氣。此刻她覺得他已經(jīng)成功地重新建構了自己的生活,而她卻只是活著。他們離婚后,她從來沒有和任何男人約會過。她對開始另一段關系簡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丛谏系鄣姆稚希緵]有時間開始另一段感情。
但他有。大衛(wèi),那個仿佛連一分鐘時間都抽不出,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男人,那個無暇和她一起去給孩子們買圣誕禮物的男人,如今卻有時間給自己找一個新的伴侶。同時,他也摧毀了婕瑪全心全意、謹小慎微地搭建起的新生活。
她站起身來,撣掉了裙子上沾著的干草。我恨她,婕瑪想著。當然,我也恨他。
在這個下午,奧爾拉·奧尼爾最終變成了奧爾拉·埃內西。她站在齊爾奇堡花園中,眼睛望著遠方。在萬里無云的藍天的映襯下,整個花園如同一場色彩的盛宴。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透過她身上薄薄的紗裙溫暖著她的身體。
她閉上了雙眼。這應該是她一生中最奇怪的一天了,她心里想著。也許沒什么人會覺得他們的婚禮有什么奇怪的,可奧爾拉自己卻這樣認為。
她沒辦法不去想大衛(wèi)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一模一樣的流程。那時的他看著婕瑪?shù)难凵駪摵退F(xiàn)在望著奧爾拉·奧尼爾的眼神沒什么兩樣吧,而他對婕瑪說過的承諾和今天對她說的恐怕也區(qū)別不大,而且那個時候,他的每個字都應該是發(fā)自內心的?;槎Y就在她的一片混沌中飛快地過去了。她已經(jīng)結婚了,雖然在她心中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她幾乎被這個事實嚇到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三十歲之前結婚,可是她太愛大衛(wèi)了,婚姻仿佛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從第一次見到他起,她就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在兩個人約會之后,她便非常篤定地相信這個男人就是她希望與之共度一生的人了。他也愛她,這一點她非常清楚。他一直在不停地向她表明心中的愛。她確信這個決定是對的,可心底卻希望能在國外舉行這個儀式,那樣他們就不用擔心雙方家庭的感受了。
奧爾拉走在那條莊嚴的通道上,心里想著他們二人各自的家庭。他的父母倒并不難相處,真的。也許是因為他們年事已高,不會再去過度插手他的生活了,只要他開心就好,雖然他的母親明確地向她表達過對婕瑪?shù)南矏?,也告訴了她他們依然會時常見到婕瑪,因為她會帶著孩子們過來,之后他們也不可能因為大衛(wèi)的再婚就停止和婕瑪?shù)膩硗.斎?,這并不是要向奧爾拉示威,埃內西夫人微笑著向她澄清,同時希望奧爾拉可以相信她的真誠。
事實上,大衛(wèi)的母親比自己的母親羅姍娜·奧尼爾要釋然多了。奧爾拉的母親完全不贊成他們的婚姻。奧爾拉并沒有期待母親會開心,但她母親的抵觸態(tài)度還是讓她感到十分吃驚。羅姍娜·奧尼爾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措辭了。
“你吃錯藥了嗎?”她質問著奧爾拉,“他比你大一倍。而且他結過婚,還有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