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她的聲音已經(jīng)變成尖叫了。

“你開錯爐子了，”大衛(wèi)說，“而且還把塑料碗放在了你開的這個爐子上?！彼闷鹆艘粋€已經(jīng)熔化得不成形狀的塑料碗給她看。她把她精心切好的胡蘿卜放在了那個碗里，此刻那些胡蘿卜有的和塑料混成了一體，有的則烤焦了。她帶著驚恐的神情望著他。

“你仔細看了沒有啊？”他問她，“你難道沒看出自己開錯了爐子嗎？”

“當然沒有。”她也生氣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那么做了，你說呢？”她嘆了口氣。塑料熔化的味道嗆得她的嗓子十分難受。

大衛(wèi)打開了排風扇，廚房里的味道漸漸退去了?！罢骐y聞?！彼f。

“凱文和伊芙來的時候應該沒味道了?！眾W爾拉說。

“最好是這樣。”大衛(wèi)擦了擦眼睛。他把那個塑料碗和裝飾用的胡蘿卜都扔進了垃圾桶。

奧爾拉跟著他走回了客廳，連這里都彌漫著煙霧。大衛(wèi)打開了露臺的門。

“對不起，”她走到露臺上說，“這是個意外。”

“我知道，”他說，“我沒有怪你?！?/p>

“可我覺得你有?！?/p>

“我當然沒有。”他攬住了她，“你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事。你一定很緊張。犯錯誤是很正常的事?！?/p>

“別把我當孩子！”她甩開了他的手。

“我沒有把你當孩子！”

他們瞪著彼此。奧爾拉意識到自己要哭了，她咬住了嘴唇。

“對不起，”大衛(wèi)說，“可能我聽起來有一點兒家長作風，可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p>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垂?！皼]關系?！彼f。

“和好吧！”

“當然。”她說。

“太好了?！彼麤_著她笑了，“快，你可能要再多準備些胡蘿卜了?！?/p>

“已經(jīng)沒有胡蘿卜了?！?/p>

她看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他想。他對她的愛完全驅散了所有的不滿。他把她拉得更近些。他從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種懲罰。他習慣于看到她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狀態(tài)，和客戶交流、下達命令，她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而這個對一切都如此不確定的、陌生的奧爾拉對他來說甚是新鮮。他喜歡這種可以保護她的感覺。

“沒關系。”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他們不會注意到的?！?/p>

“我會注意到?！彼f。

“我會用酒來分他們的神，”他向她保證，“我發(fā)誓他們不會注意到的?！?/p>

凱文和伊芙八點準時到了。伊芙拿著一大捧鮮花，而凱文則遞給了大衛(wèi)一瓶圣愛美儂①。

“太棒了，謝謝?！贝笮l(wèi)拍了拍他朋友的后背。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眲P文說，“這一直是你的最愛?！?/p>

“真開心?！贝笮l(wèi)說。

奧爾拉把花拿到了廚房。大衛(wèi)的室內(nèi)設計師為他們準備了很多花瓶，可是花瓶里面已經(jīng)插了干花。奧爾拉從水池下面拿出一個水桶，接了水，把花放進了桶里。

“喝點兒什么吧，”大衛(wèi)說，“金湯力，凱文？伊芙也是？”

他們點了點頭。大衛(wèi)從柜子里拿出了杯子和酒瓶。

“終于，”伊芙笑著對奧爾拉說，“真高興終于見到你了。”

“我也是?！眾W爾拉也對她微笑著，“總是聽大衛(wèi)談起你?！?/p>

“我保證一定沒有我們聽大衛(wèi)談起你的次數(shù)多?！币淋秸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