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wèi)搖了搖頭?！拔覀儼旬嫸假u了。”

“真遺憾，”伊芙感嘆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會把那幅《都柏林灣》買下來。婕瑪現(xiàn)在還住在森迪蒙特嗎，大衛(wèi)？”

奧爾拉在座位里不安地動了動。

“是的，”大衛(wèi)說，“孩子們喜歡那里?！?/p>

“你經(jīng)常見他們嗎？”伊芙問。

“每星期都會見?！贝笮l(wèi)告訴她。

“那你呢，奧爾拉？”她用她那雙碩大的藍眼睛望著奧爾拉，“你跟他們相處得怎么樣？”

奧爾拉聳了聳肩?！昂茈y形容。我想我會慢慢來?！?/p>

“可憐的小家伙們，”伊芙說，“我的意思是，大衛(wèi)，我知道你和婕瑪是非分手不可的，她太自我中心了，可是對孩子們來講，這事還是殘酷的，你說呢？”

“當然，”大衛(wèi)說，“不過婕瑪不是個自我中心的人，你知道的，伊芙，不是嗎？”

“至少她總是希望任何事都按她的方式來辦，對吧？”

“可能吧，”大衛(wèi)說，“不過我也有錯。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對她對孩子都是這樣。她當時簡直要把我逼瘋了——我們現(xiàn)在見面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她絕對是個好母親，一直都是?！?/p>

奧爾拉咬著指甲。她的指甲已經(jīng)要裂開了。

“無論如何，看到你和奧爾拉在一起重新開始新生活，我們真的是很開心?！?/p>

為什么我在那個女人的聲音中聽不到真誠呢？奧爾拉想。

“就像我對你說過的，你是個幸運的魔鬼！”凱文轉(zhuǎn)向奧爾拉壞笑著說，“你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個奇跡，這個可惡的老家伙?！?/p>

奧爾拉溫柔地笑著。

“你今年多大了？”伊芙問，“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p>

“二十四。”奧爾拉說。

“哦！”伊芙做了個鬼臉?！罢嫦Ｍ乙部梢曰氐蕉臍q。不怕你生氣，”她笑著說，“我很懷疑如果我能回到二十四歲的話，我會不會選擇那么早結(jié)婚?！?/p>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也才二十五歲，”凱文說，“應該是快二十六歲?！?/p>

伊芙?jīng)_他做了個鬼臉?！澳且彩翘贻p了?！?/p>

“你們結(jié)婚多久了？”奧爾拉問。

“十二年?！眲P文嘆息著說，“連我自己有時候都不敢相信。”

所以伊芙應該是三十七或是三十八歲，奧爾拉想。相對年齡來說，這女人應該算是保養(yǎng)得很好了。她不知道自己到那個年齡的時候會不會已經(jīng)顯老了。快四十歲了，她對自己說。婕瑪?shù)哪挲g——差不多了。大衛(wèi)的年齡——已經(jīng)到了。

突然間她感到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了，以至于完全像是個局外人。二 十四歲其實并沒有那么年輕，她告訴自己。四十歲也不算老。是她讓他們把自己帶進了這樣的感受里。

“我再去廚房看看?！彼f。

“需要幫忙嗎？”伊芙問。

奧爾拉搖了搖頭。“我自己沒問題?！?/p>

“說真的，大衛(wèi)，你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和婕瑪聯(lián)系嗎？”奧爾拉離開后伊芙問道。她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把空杯子放在咖啡桌上。

“我見孩子們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見到她?！贝笮l(wèi)把酒瓶遞給了伊芙，“所以我無論怎樣都要和她聯(lián)系?！?/p>

“她對這件事怎么看？”

“哪件事？”他向她的杯子里加了幾塊冰塊。

“你再婚這件事，看在上帝的分上！”伊芙笑了，“你娶了一個只有你一半大的女孩兒，婕瑪怎么看呢？”

“她不是我一半大，”大衛(wèi)說，“而且她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女人，非常自立?！?/p>

“我知道，”伊芙說，“可你看看她啊，大衛(wèi)！我知道她非常漂亮非常迷人，可是她看起來也就十七歲?！?/p>

“我可沒覺得，”大衛(wèi)說，“怎么可能！”

“大衛(wèi)，你看看她的身材！還沒有發(fā)育完全呢。”

“你這是在嫉妒，”凱文說，“因為你穿不了那樣的裙子了。”

“我有三個孩子，”伊芙說，“我有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