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

“嗯。”

“今天真早。”

“哦……水開了。”

張大民關(guān)掉煤氣。

“圓圓呢？”她問。

“去外婆家了。今天星期六。”

“哦。”

“要不……出去吃？”

錢秀娟瞥了瞥灶頭，那兒有包拆封的速凍水餃。“好。”她說。

他們?nèi)ヅ脤γ嫘★堭^。錢秀娟嫌桌面油膩，嫌服務(wù)生冷淡，嫌碗筷不夠干凈。嫌了一陣，終于不作響了。張大民用筷尖“嗒嗒”敲擊著碗沿。對街，兩名白大褂女營業(yè)員站在藥店門口閑聊，瓜子殼吐了一地。一個老頭挪向水果攤，抓起一只蘋果，又抓起一只蘋果。

菜上來了。張大民轉(zhuǎn)而注視女服務(wù)生的手。她的指甲浸在蜜汁紅棗的汁水里。張大民和錢秀娟，默默地拿起筷子，低頭進(jìn)食。

上第二道菜時，張大民終于開口，“事業(yè)……好嗎？”

“挺好。”

“咋個好法？賣掉多少？發(fā)財了嗎？”

“怎么搞的？菜湯里有泥渣子。”

“我問你發(fā)財了嗎？”

“你想吵架？”

“我在關(guān)心你嘛。”

錢秀娟想說什么，忍住，夾了一筷娃娃菜。

“為啥眼睛化成這樣？”張大民問。

“啥樣？”

“黑不拉嘰，框得跟死魚眼似的。”

鄰桌女孩轉(zhuǎn)臉瞅他們，其中一個“滋滋”吮著珍珠奶茶。

“你比她倆好點(diǎn)。”張大民道。

錢秀娟站起身。

“怎么不吃了？你的冒牌LV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