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你們知道我為啥可以夸獎老公夸到一點兒不臉紅？因為有一段深刻的血淚史。

那次，吳先生給我發(fā)短信說他升職了。

我回他，嗯嗯，不錯。

就這樣？他問。

嗯？我不解地回復。

一下午他都沒給我發(fā)短信，我這種神經(jīng)大條的人壓根兒沒任何感覺，以為他很忙沒時間回復我。

下班時，他照舊來接我，我也和平常一樣跟他說話，嘻嘻哈哈。

但他沒啥反應，很冷淡地以“嗯”“哦”應付我。

這不正常啊，我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他，臉色正常啊，怎么對我這么冷淡??？

“心情不好？”我摸了下他的手。

“沒有……”他欲言又止。

“真沒有？那你干嗎都不和我說話？”

“……”他沒說話，臉色卻淡了下來。

我也郁悶，搞什么啊，追我的時候態(tài)度好得不得了，追到手就莫名其妙擺臉色給我看了。車里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我們誰都不開口說話，冷戰(zhàn)中。

到了我家門口，我打開車門就想走，連再見也懶得說。他卻“啪嗒”一聲把車門鎖了。

“做什么？我到家了。”我沉下臉。

他轉(zhuǎn)過臉直直地看著我：“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你為什么生氣！”我氣沖沖地回他。

“那好，我問你，我們在一起后，你有夸過我嗎？沒有，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肯定。我發(fā)短信跟你說我升職了，想要你夸獎我，你就回了個‘不錯’，哪怕加個感嘆號我都會很開心。你覺得我們這樣有意思嗎？”他平靜地看著我，沒有波瀾的語調(diào)讓我心慌。

我沉默了。

我不是吝嗇于夸獎他，而是出于女孩子的一種奇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好像我一旦親熱地叫他，熱情地表揚他，就顯得我一點兒都不矜持似的。

經(jīng)過這件事后，我才明白，感情不是誰矜持誰就勝利。

“世上最難有一人溫柔待之，其次溫柔相待?！币獙W會珍惜別人對你的好。如果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那我現(xiàn)在大概是夸獎老公的頭名！

“老公，你好帥！哎呀，我老公真帥！”

“老公，你真厲害，這么難的事情你也能做好！”

“老公，你真棒，我支持你！”

花樣表揚技能我已經(jīng)掌握得爐火純青。

而吳先生對我的花癡表現(xiàn)只會溫柔地說：滾蛋。

嘖嘖，男人，真是難伺候！

七

結(jié)婚前夕，吳先生請了我們兩個人的朋友去KTV唱歌。

我們倆都是音癡，平日不互相嘲諷唱得難聽就算了，今天居然主動請客唱K！我的內(nèi)心和你們一樣充滿了疑問。

他點了一首歌，是林志穎的《心云》。然后，他看著我，唱了起來：“我要抓住露珠的心，陪我從黑夜到天明，一片云代表著一片情，一顆露珠代表一顆心……”

朋友們在旁邊大聲拍手叫好地起著哄。

我擦，帥哥當面表白什么的太刺激了，更何況這位帥哥還是我家的。想著，我的老臉就默默地紅了。

我想說：吳先生，不需要蠟燭和玫瑰，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唱完一首情歌，足矣。

你眼中有春與秋

勝過我見過愛過的

一切山川與河流

曾以為我肩頭

是那么的寬厚

足夠撐起海底那座瓊樓

而在你到來之后

它顯得如此清瘦

我想給你能奔跑的岸頭

讓你如同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