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我雖不知道具體要幫他做什么,但我真的有點動心了。
“龍先生,你這人挺老實,可唯一的缺點就是老愛打斷別人說話?!彼又鴦偛诺脑掝}繼續(xù)說,“把耳朵豎直了,給我聽仔細了。龍?zhí)煲硐壬?,我向上天發(fā)誓,當我拿到遺產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這次停頓是故意的,“我會再給你五億人民幣作為感謝金?!?/p>
“五,五,五億……”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我仿佛成了無脊椎動物,全身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夜幕降臨,市區(qū)的亮化工作做得很棒,除了漆黑的天空以外,其他每處地方都和白天沒什么區(qū)別。我拎著公事包,孤身一人走到熟悉的橋邊,兩對情侶手牽著手與我擦肩而過,三個菜販挑著六個空竹筐,有說有笑的經過這座橋。在他們眼里,世界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可對我來說,今天發(fā)生的事可能會改變我的一生。
趴在欄桿上往下瞧,靜靜的河水倒映著剛剛升起的月光。我從西裝褲里掏出張爵明給我的手機,這是諾基亞N系列的最新產品,市場價至少;四千多塊,手機里只存著老張本人的號碼。在離開寫字樓之前,雷宇國的私生子答應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也就是說,明天這個時候,我必須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否則,我這條小命就會受到威脅。
昨天,倒霉了二十五年的我終于轉運,讓我有幸認識了漂亮的端木雪兒。今天,我的運氣似乎又轉回去了?,F(xiàn)在的我徹底體會到騎虎難下的感覺,好奇害死貓,這話一點兒也不假。不過我想,就算我在下班的時候回絕張爵明的要求,他可能會尋找別的機會,用強制性的手段帶我去見雷宇國的兒子。我并不認為命運在捉弄自己,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僅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改變命運。
肚子開始演奏熟悉的交響樂,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吃晚飯。肚子是空了,可我的大腦一點都沒發(fā)出饑餓的信號,那句“我會再給你五億元人民幣作為感謝金”始終在我的腦子里回響。
拎著包往出租屋走去,不到兩公里的距離我卻走了半個多小時。在別人眼里,我是個炒股失敗或是剛剛被炒魷魚的陌路人。我倒是巴不得被老板炒了魷魚,被公司開除至少我會有明確的目標,我會去找份新的工作??墒乾F(xiàn)在,這件事讓我很難做出決定。
拿鑰匙開門,進屋之后我沒有開燈,而是選擇坐在床上。我希望自己可以冷靜下來,不受任何雜念的干擾,我希望能想出一個絕妙的脫身之計。那家伙看起來神通廣大,我該如何脫離他的五指山?
還是報警吧。我拿出手機,又變得遲疑起來。告發(fā)別人總得有證據(jù),他還沒開始行動,我上哪兒去找證據(jù)?就算帶著警方去踹他辦公室的大門,他完全可以表示沒見過我,我手里沒證據(jù)的話,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找端木雪兒,聽聽她的意見怎么樣?對,我有她的電話。想到這里,我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記事本。不,這也行不通。絕不能讓雪兒介入這件事,我一個人受到精神上的折磨就足夠了,絕不能連累雪兒。
上網問問邵斌?只要我不說這事與我有關,應該沒問題吧?
打開桌上的二手臺式電腦,機箱的風扇嗡嗡作響,沒完沒了的雜音使我心煩意亂。在進入系統(tǒng)之前,我選擇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涼水潑在臉上的感覺很糟,但我的思緒也因此變得清晰起來。坐回電腦前,連接網絡,登錄QQ。邵斌這小子果然在線,通常他都是在這個時間上網和女網友視頻,遇見令他滿意的就約出來玩玩。
點擊他的頭像,開始聊天。
我:“邵斌,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忙,可是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想請教?!?/p>
邵:“天翼,我也正有事想找你呢。說起來真是對不住兄弟啊,你那位雪兒朋友,今天
很生氣。我想,也許我不該那么魯莽打電話給她。要是明天她會為電話號碼的事情和你絕交,那就太遺憾了?!?/p>
我:“明天我會向她解釋的?,F(xiàn)在我手頭有件事,急需你的幫忙?!?/p>
邵:“老兄,我是很想還你錢,可是我也得有錢才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