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聲,從咱們受到鬼藤攻擊開始,每每比較危險的時候我都能聽到女鬼的笑聲,她剛說還有人記得什么什么的,后面我沒聽清楚。”剛從鬼藤的攻擊范圍退出來還沒緩幾口氣,情況又不對了。那些藤蔓軟軟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想我是眼花了,我看見地在
動,趴滿藤蔓的地面像水波一樣上下晃動,腳下有種沼澤的感覺,鞋底子慢慢陷進了地面。
怎么可能!我站著的地方鋪著金磚,金磚作為皇家專用的特點就是質(zhì)地堅硬,敲擊起來有如金鐵鏗鏘有聲,怎么可能軟成一片沼澤爛泥?!據(jù)說不小心踩進沼澤的話,應該最大可能地增大身體與沼澤接觸的表面積,可能是利用增大表面積增加浮力,為救援爭取時間。我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就矮下身向前撲去。
蔥頭使勁攥住我胳膊扯了一把,問:“你干什么,腿軟了還是瘋了?
就這一會兒工夫,腳背都陷進金磚里了,蔥頭在這方面的見識比我多得多,怎么對付這些東西他說不定能知道一二。這個地方我唯一熟悉的人就是蔥頭,如果他都指望不上,別人也就更不用說了,于是我忙說:“我踩進泥沼里了,趴下可能陷得慢點?!?/p>
蔥頭跳著腳喊:“你個棒槌,地上鋪的都是貨真價實的金磚,你哪只眼睛看見有泥了?!那么多鬼藤,你趴下去就等著變成白漿泡子吧!燙成這樣難道是墓主人想吃紅燒鴨蹼?要能墊些爛泥我還真謝天謝地了?!?/p>
這么說蔥頭踩的金磚沒軟成能陷進人去的軟泥,而是燙得站不住腳。我瞪大眼睛瞅著蔥頭來回蹦跶的腳,每跳一下他都會陷得更深些,而且由于他總是跳來跳去,都陷進去小半截小腿了,居然渾然不覺?
再看看黑袍子那幾個人,多多少少也都陷進地里一些,各自表情古怪地看著地面,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最鎮(zhèn)定的呂媚好像什么情況都沒遇到,安安靜靜地站在樸正歡身邊。自打進山洞以來,她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存在,所有古怪的東西對她都不感興趣,真是讓人各種嫉妒。樸正歡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驚訝地問:“往回跑啊,古古怪怪地看地上干嗎?那些怪藤暫時被藥粉擋住了,地上還有什么好看的?”
黑袍子一邊揮刀往地下砍著,一邊急道:“歡哪,地上裂縫里有東西爬出來了。下面肯定有地下河道,要不讓小六把這層地炸開,下去斷了鬼藤的根基就能過得去了?!?/p>
幻覺,一定是幻覺!只是我判斷不出來是我們中哪一個產(chǎn)生了幻覺,還是所有人都產(chǎn)生了幻覺。樸正歡有種洞悉一切的神奇感覺,我靈機一動沖她喊道:“歡少,我的腿陷進金磚里頭拔不出來了,蔥頭說他像踩在燒燙了的鐵板上,那邊幾個人情況不明,可能地上有古怪!”正喊著,金磚里有什么東西拖住我的腳慢慢地往下扯,我雙手握著球棒拄在地上,能不能減慢下陷的速度先不說,總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樸正歡往尸坑方向看了一眼,怒道:“靠,開花了!”然后又在她
衣服上那些兜里亂翻,摸出個指頭大的小瓶子用力砸在地上,一股無與
倫比的惡臭直沖腦門,臭得腦漿子都有種抽搐的感覺。
沒有泥漿,踏踏腳下是堅實的金磚,腳踏實地沒任何問題。不遠處鬼藤的三角錐末梢高低林立,蛇頭一樣高高昂著,靠近藥粉的藤蔓像是被熏暈了,軟塌塌地趴在地上。這么一堆鬼藤組成的屏障里稀稀拉拉開了不少百合一樣的白花,混著臭味和遠處飄過來淡淡的清甜分外明顯。沒法燒,砍又砍不動,不能打不能跑的感覺讓人窩火。
樸正歡發(fā)飆了,直接沖黑袍子吼道:“引魂坑!你們家這破地方還有引魂坑!你想害死我?早知道這里有引魂坑,給多少寶貝我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