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令堂的莫名其妙!
如初帶著半懊惱半不安的心情往“員工宿舍”走,本想回房寫那個古代名曰策略表,現代名曰策劃書的東西,無意間一撫額頭,摸到了那個經久不消的印子,最后決定先到虛海房里一趟。
初冬的天氣里,虛海的房門卻虛掩著,如初猶豫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地先順著門縫往里瞧。就見虛海的房間布置和在少林寺一樣,簡潔雅致卻不粗陋,透出那么一股出塵的味道。由于床正對著房門,如初一眼就看到一身白色僧袍的他半躺在床上看書,身邊隨意地散落著不少典籍,那模樣慵懶而性感。
死和尚,妖孽!
如初定了定撲通通多跳了兩下的小心肝,推門而入。
昨天光顧著和他斗嘴兼斗酒了,很多衛(wèi)學里的事還沒有打聽。再者,安公公讓她心頭發(fā)寒,還有那群小子的事也讓她焦頭爛額,這些都得找個人商量商量才行。當然,順便再感謝一下他贈藥的功德。
她一次為自己找出了三個找虛海的正當理由,卻沒意識到,她居然對一個經常氣得她半死的人產生了戰(zhàn)友般的、互相依賴的感情。
“虛?!馈瓗熜??!彼X得還是加上尊稱顯得友好一些。
“胡師妹,你連門也不敲,是不是在門邊偷窺了小僧許久呀?”虛海問,放下手中的那卷書,伸了下懶腰。人家說出家人,特別是武僧應當行如風、坐如鐘、臥如松,再看虛大師,哪點符合呀?
“我是怕你房中進了小偷?!比绯跤悬c訕訕的。
虛海笑了,“阿彌陀佛,哪個賊敢在衛(wèi)學里偷東西?罪過罪過。再者小僧這里除了這皮囊和這顆心,也沒什么好偷的。”
“你說的也是?!比绯觞c頭,罕見的同意虛海的觀點,“其實就連你的皮囊和你的心也是屬于佛祖的?!?/p>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虛海聞言一窒,心頭好像劃過一道閃電似的,本來在溫暖的黑暗中已經逐漸混沌了的誓言,在這一刻又變得無比清晰,提醒著他、鞭打著他、刺痛著他。他眼神中閃過些微的苦澀,但轉瞬就不露痕跡地掩飾了過去,依然換上那種淡定從容,優(yōu)雅得近乎圣潔的表情來。
“胡師妹大有慧根。”他微笑,“但不知師妹此來是所為何事呢?”
“特意來謝謝師兄昨天贈藥?!比绯蹩刺摵2]有請她坐的意思,干脆自己拉把椅子坐,因為怕冷風吹進來,把門也關嚴了。她做這些純屬自然,卻沒想過這行為在古代是多么曖昧,好在虛海已經習慣了她變得怪異的種種行為,倒也沒多想。
“師妹忘記了,昨天小僧叨擾了一頓齋飯,兩下相抵,師妹無須言謝?!?/p>
“我是說醒酒的那顆藥啦?!比绯醢抢艘幌骂^發(fā),有點不好意思。隨即又想,他一個和尚昨天吃了那些酒肉,還好意思說是齋飯,她只不過是喝高了,有什么慚愧的。想著,從懷中摸出那個玉瓶道,“等這些藥酒用完,這個瓶子可以送,或者賣給我嗎?”
虛??粗徽f話,眼神有點莫名其妙的憂傷,看起來還怪讓人心疼的。不過一個瓶子而已,不會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吧?如果他拒絕,她會有點尷尬,早知道讓八重來問了。
“不用完藥酒,也就不用還回瓶子了?!焙冒胩欤鋈幻俺鲞@樣一句,聲音極為輕柔。
如初感到有點奇怪,仔細咂摸他的語意,似乎是說讓她以后不要受傷。這算關心嗎?畢竟用藥酒就意味著身體有外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