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長時間地沉默。
“所以,現在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最重要的是,坦然面對工作組這個現實,同時,配合工作組做好工作,具體到現在,先做好工作組的接待工作。”蔡松坡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去拿床頭柜上的電話:“我打個電話讓老鐘過來。”
“為什么要叫老鐘過來?”陸虎城坐直了身子,亢聲說:“咱們就算不帶抵觸情緒,也用不著奴顏媚骨。再說很多人都知道我跟葉楊的過去,我這樣做是什么意思?拉攏他?討好他?還是向他服軟?別人肯定認為我心中有鬼。我做不出!我認為,尤其是這種時候,對工作組,對這個人,不能搞特殊化。”
陸虎城最得蔡松坡欣賞的,就是他的坦誠和勇氣——他不知道云州市市長的“坦誠”,有相當部分的做作。他能夠放手讓陸虎城在云州大刀闊斧地施展拳腳,很大部分原因是欣賞他這種性格。老鐘是市政府接待處長鐘一鳴。
陸虎城繼續(xù)闡述自己的理由,或者借此發(fā)泄自己的某種情緒:“年初的時候,我就強調了,從今年起,接待費開支這一塊,一定壓縮百分之三十。老蔡你不知道吧,去年光是這一塊的費用是多少?八百萬!這筆錢可以解決多少農民的溫飽,多少下崗工人的困苦?現在有一種不好的傾向,每位市級領導同志處理自己那一塊工作的接待時,好像鄉(xiāng)下農民娶妻嫁女,攀比心理異常嚴重,你的標準是一天兩百,我就要兩百八,他的客人就立刻超出三百,水漲船高,節(jié)節(jié)攀升,甚至還要免費唱歌,免費桑拿,把政府賓館當成可以任意白吃白玩的后花園,或者當成自己可以任意饋贈的禮物人情,用納稅人的錢為他們的豪奢大方買單,這是一種無恥和偷竊!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化,更不能因為我的緣故這樣做。”
“好吧,我收回我的意見。”蔡松坡說。
但是突然之間,市委書記醒悟過來,他被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怎么就這樣順從他了?難道他以前就是這樣地一直縱容著他?這個發(fā)現讓他有些發(fā)懵。
是因為張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