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直想罵娘,這太子妃真不是個人干的行當,只要你一天沒當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后面也插了兩根長尾巴,你照常連只山雞都不如!山雞好歹也能在野地里撒撒歡呢,我能嗎?我敢嗎?
我深吸口氣,把小腰又挺得筆直,接著應酬……
就這樣,直到日上頭頂,這各懷心思的人才走了個干凈。
綠籬關(guān)上殿門進來,我仍挺著個腰,忙叫她:“快點過來,快點把這些針都給我拔了,要扎死我了!”
綠籬慌忙過來,小心地將我衣領后背上暗藏的幾個細針一一取下,紅著眼圈說道:“娘娘也是,何苦要受這罪,都扎出血了,直接稱病避不見客多好!”
我一邊活動著僵滯的脖頸和小腰,一邊說道:“這樣才逼真嘛,不然怎么能糊弄過去這些人!”
若是直接臥床避不見客,那些人指不定還得懷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們過來看看放心得好。
待到晚間,齊晟才從宮外回來,綠籬勸我借著今天的事把他請過來商量一下。
對于綠籬的這點小心眼,我表示了鄭重的鄙視,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不就是借商議之名行茍且之事嘛!我犯得著以“帶病之軀”討老板之歡心嗎?
再說了,綠籬的職場經(jīng)驗還是太少,老板是喜歡勤勉積極的員工沒錯,但是卻不喜歡積極到上躥下跳的。我的職業(yè)是太子妃,不是太子謀士,身兼數(shù)職不代表老板對你的重視,只不過是老板想將你骨頭榨出油來而已。
可惜,綠籬總是不懂這個道理,于是一聽我說不去請齊晟,那小臉就拉得有些長,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我勸綠籬:“綠籬啊,這男人呢,都不喜歡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女人,咱們還是省省吧,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做點別的!”
要說綠籬還是個愛動腦筋的孩子,歪著頭想了想,立刻語帶三分激動地低聲向我說道:“奴婢明白了,聽人說江氏那賤人摔得挺重,趙王把歇假的邱太醫(yī)都請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兒傍晚剛才醒了,咱們想個法子在她藥里做些手段,叫那賤人……”
我驚嘆于這女人思維的跳躍性,趕緊擺手:“你這丫頭,快省省吧!”
綠籬眨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我,半是驚愕半是不解。
我也納悶了,這丫頭怎么就能用如此純真的口吻說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該說她善良呢,還是說她惡毒?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綠籬以為我惱了,嚇得趕緊抽身跪在了床邊,一連聲地告罪:“娘娘莫氣,奴婢不去惹那賤人了。”
我頗感欣慰,忙點頭:“就是嘛,江氏離著咱們那么遠,閑得去惹她呢!還不如……”
綠籬眼睛一亮,立刻接道:“還是娘娘明白,現(xiàn)在最先收拾的該是那陳良娣,昨夜里她還裝模作樣地端著碗蓮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擺著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半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綠籬只道我是氣得,又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娘這些日子不理會她們了,這群狐媚子便都坐不住了,變著法地去勾引太子殿下!”
我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合上了嘴,可一個沒忍住,還是問道:“哎?你怎么就知道陳良娣送得是蓮子羹,而不是八寶粥呢?”
綠籬瞪著一雙杏核大眼,終于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