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喬姆·巴赫季亞羅夫,二等兵
奧列格·列昂季耶維奇·維洛比,清理人
瓦西里·約瑟福維奇·古希諾維奇,司機兼?zhèn)刹靻T
根納季·維克托羅維奇·德門耶夫,警官
維塔利·鮑里索維奇·卡博維奇,清理人
瓦連京·古考夫,司機兼二等兵
愛德華·鮑里索維奇·科羅特科夫,直升機飛行員
伊戈爾·利特溫,清理人
伊凡·亞歷山德羅維奇·盧卡舒克,二等兵
亞歷山大·伊凡諾維奇·米哈列維奇,蓋格計數(shù)器操作員
奧列格·列昂諾維奇·帕夫洛夫少校,直升機飛行員
阿納托利·鮑里索維奇·雷巴克,警衛(wèi)團指揮官
維克托·???,二等兵
格里戈里·尼古拉耶維奇·赫沃羅斯特,清理人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申克維奇,警官
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施韋德,上尉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亞新斯基,警官
我們的軍團收到緊急通知。可是到了莫斯科的白俄羅斯火車站,他們才告訴我們目的地。其中一個家伙─好像是列寧格勒來的─出聲抗議,他們說要把他拖去軍事法庭。指揮官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他說:“你不是去坐牢就是被槍斃?!?/p>
我的反應(yīng)和那個家伙完全相反,我想成為英雄。也許這樣很孩子氣,但我不是唯一有這種想法的人。我們來自蘇聯(lián)各地:俄羅斯、烏克蘭、哈薩克斯坦、亞美尼亞……不知道為什么,我既覺得害怕,又覺得有趣。
他們直接把我們帶到核電廠,給我們白袍、帽子和紗布口罩。我們負責清理,一天清下面,一天清上面,最后是反應(yīng)爐的屋頂。我們拿鐵鍬工作,我們都說到屋頂清理的家伙是“鸛”。機器人無法運作,都出故障了,但我們還可以工作,這點讓我們很自豪。
——
我們開車進去,看到一面寫著“隔離區(qū)”的牌子。我從來沒打過仗,但是我覺得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看過……在哪里?不知道為什么,那讓我聯(lián)想到死亡。
我們在路上看到發(fā)狂的狗和貓,它們的行為怪異,看到我們就跑走,好像認不出我們是人類。我不明白它們?yōu)槭裁茨菢?,直到他們命令我們射殺它們……所有房屋都被查封,農(nóng)業(yè)機械四處棄置。那是很奇妙的景象,沒有別人,只剩我們和負責巡邏的警察。你走進屋子,看到墻上掛著照片,但是一個人也沒有,共青團的證件、身份證、獎狀四處散落。我們“暫時借用”了一臺電視,但是我沒看到有人把東西帶回家,因為你總覺得這些人隨時會回來,而且這里和死亡有某種聯(lián)結(jié)。
有些人開車到反應(yīng)爐附近,想照相給家人朋友看。他們既害怕又好奇,想知道反應(yīng)爐究竟是什么。我沒去,我的妻子還很年輕,我不想冒這個險,但是有人喝了幾杯就去了,所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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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間小路、田地、公路都空無一人,還有廢棄的公路,電線桿上也掛著廢棄的電線。起初還有幾間房子的燈亮著,后來都熄滅了。我們開車到處逛,看到野豬和兔子跳出校舍,到處都是動物,住宅、學校和黨部會所都看不到人。墻壁上貼著海報─“我們的目標是促進全人類之幸?!薄叭澜绲臒o產(chǎn)階級終將勝利”“列寧的思想永垂不朽”,感覺好像回到過去。集體農(nóng)場的辦公室有紅旗,全新的頭巾,還有排列整齊的橫幅介紹著我們的偉大領(lǐng)袖;墻上掛著領(lǐng)導人的畫像,辦公桌上是他們的半身像。戰(zhàn)爭紀念館,教堂旁的墓園,匆忙時關(guān)上門的屋子,水泥砌成的灰色牛棚,牽引機修理廠,公墓和烈士。仿佛交戰(zhàn)中的部落倉促離開營地,藏匿起來。
我們互問: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嗎?我們第一次從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覺得很震撼,好像腦袋被重重敲了一下……有一個笑話很好笑:基輔蛋糕的半衰期是三十六小時,所以……那我呢?我是三年,三年后我交出黨證,我的小紅書。我在隔離區(qū)獲得自由,切爾諾貝利撼動了我,也釋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