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作為元勛,我們當然不能對小兔崽子言聽計從,我們得讓他知道我們的力量和威望?,F(xiàn)在還沒接手公司呢,就不尊重前輩,那要是接手以后還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他爸都對咱們禮貌有加,臭小子倒躥起來了,不壓制壓制能行?如果由著他造,咱這公司遲早毀了?!?/p>
陸安茜茅塞頓開,瞬時為自己所受的委屈找到了原因。
但為時已晚,高端單反中心只活了短短兩個月,便關門大吉。覆巢之下無完卵,榮寵一時的陸安茜重新回到灰頭土臉的失業(yè)大軍之中,唯一的收獲是簡歷可以寫得長一些了——姐當過秘書了。
陸安茜的第二份工作是童睿遠給介紹的。
某一天,童睿遠實在看不得陸安茜那張如喪考妣的臉,就說:“你做兼職也賺不少錢,何必非得朝九晚五去上班?”
“你不懂,人無兼職不富,那意思是賺了全職的錢再加上兼職的錢,才能發(fā)財。如果單是兼職的錢,那能富才怪。我要上班,我要上班,我要上班!”陸安茜佯裝要哭。
童睿遠被煩死了,便到處去問陸安茜當初做過兼職的老板們:“你們這缺文化宣傳員不?秘書?編輯?”
當初給玉做宣傳冊的那個老板,還真收了陸安茜,并給了她一個非凡的崗位——編輯部主任!中層薪水,直接對老板負責。
“領導?這不太好吧!我沒有做過中層,管理不了手下人。何況做個空降兵,群眾會有意見的,不如我先隱藏身份一段時間?”與老板見面時,陸安茜有點難為情地說。
“?。坎挥?,編輯部暫時就你一個人。”
陸安茜只想沖到樓下藥店買卷膠布將嘴巴封個十字叉。叫你嘴賤,先摸清情況不是更好嗎?
然后陸安茜就開始了光桿司令的職場生涯,這和以前做DM雜志主編的身份有點像,但又不像。DM雜志主編是相對雜志來說的,一本雜志都是她在編,她不是主編是什么?但這里并沒有雜志給她做,以前她做的那本宣傳冊,也是才印刷,她剛剛拿到那可憐的三千塊的兼職費。
于是,她每天除了查資料了解公司文化,了解玉的知識,就是打掃打掃衛(wèi)生。工程部一個男的看到她打掃衛(wèi)生的英姿,滿臉帶笑地請她幫忙:“咱有一個部門簡單翻修了一下,您要沒事,哦,主要是不影響您工作的情況下,能幫忙收拾一下嗎?”
陸安茜正閑得要長毛,喜笑顏開,欣然同意:“我正沒事做,馬上同你去?!?/p>
很多年沒這樣干體力活了。陸安茜勞動了一個上午,筋骨都松了,又累又開心,既打發(fā)了無聊,又幫了同事,還減了肥。白佩不是說了嘛,春天不減肥,夏天徒傷悲!另外無比完美的是:自己為公司出力,這么露臉的事,還被老板看見了。
下午陸安茜正想著喝完這杯咖啡還去幫忙,那個工程部的男的又來了,冷著臉丟出兩個字:“幫忙!”
陸安茜有點不爽,但還是放棄喝那半杯咖啡,馬上跑去幫忙了。
第二天,工程部那個男的,直接雙手插個兜,像動畫片中的大公雞給小雛雞上課,耀武揚威地在陸安茜的辦公室里走來走去,說著:“你今天的任務是……”
陸安茜反感死了,你是哪來的啊,跑到這里來發(fā)號施令?給本宮當領導倒是爭先恐后,發(fā)工資你們咋不排隊給我發(fā)呢?
但職場新人沒摸清形勢之前,她不打算失業(yè),沒說什么,便按那人的吩咐做了。卻在QQ上對童睿遠抱怨:“那個男的要是聰明就別再惹我,小心我這顆雷爆了,炸得他尸骨無存。”陸安茜吹牛。
“盡管炸,要不要你把他姓名搞過來,我哪天見他老板,無意中為他吹吹西北風?”
“就他那一小朵蒲公英,哪里需要這手段,我吹一口氣的事?!?/p>
沒想第三天,那個男的真的非常不聰明地來撞槍口了,利索地往陸安茜的桌子上擺了一把小刀片和一個臉盆兒,批評道:“你昨天撕的招貼畫太粗,風干的雙面膠還粘在格子間的玻璃上,你下次一定要注意!”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發(fā)號施令:“你今天的任務,看,就用這刀片,把那些殘留的雙面膠的膠黏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