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很涼，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兩人一走出門，夏如畫就把魏如風(fēng)的手甩開了。魏如風(fēng)怔怔地看著她，夏如畫站在路燈下，一句話都不說。

“姐，下回你別來這樣的地方，這邊人雜，我怕你出事。”魏如風(fēng)接過她手里的書包說。

“這樣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你自己也知道不好？你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你和他們混在一起，和……和阿福又有什么區(qū)別！”夏如畫含著淚，仰頭看著他說。

“姐，我沒本事，程豪幫了咱們，我來這里替他做事也是應(yīng)該的。他待我不薄，我沒干壞事?！?/p>

“可是今天警察都跑到學(xué)校來問了！如風(fēng)，咱們不干了行不行？大不了我也不念書了，咱們一起打工，湊錢還他這個人情債！”夏如畫緊緊拉住他說。

“姐……”

魏如風(fēng)剛要說些什么，突然停了下來，他摟住夏如畫，一下子縮到路燈背面的黑影中，藏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子里。

夏如畫納悶地看著他，魏如風(fēng)沖她比畫了一下噤聲的手勢，隨即兩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像有人？”

“小年輕談戀愛吧！已經(jīng)走了?！?/p>

“哎，阿福說的準(zhǔn)不準(zhǔn)??！”

聽到阿福的名字，夏如畫不禁顫抖了起來，魏如風(fēng)緊緊抱住她，捂住了她的嘴。

“那小子在這跑了這么久，不會錯?！?/p>

“前面有動靜了嗎？”

“還沒，有了你就看緊點兒，別讓程豪從這里跑了！他的樣子你記熟了沒？別傷了祥叔！”

“廢你媽話，早記熟了！”

兩人話音剛落，東歌前門那邊就傳來了“轟隆”一聲，天邊映出了一片灰紅色的火光。夏如畫嚇得軟軟地偎在了魏如風(fēng)懷里。

魏如風(fēng)心里一驚，拉住夏如畫，慢慢往巷里走了幾步，到一個垃圾堆前停下。他在夏如畫身邊擺了些破筐爛袋，遮住了她的身體，小聲說：“在這里待著，外邊沒動靜了再出來，然后回家里等著我，千萬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明白嗎？”

夏如畫茫然地點點頭，魏如風(fēng)把他的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

夏如畫突然回過神，一把抓住魏如風(fēng)說：“你去哪兒？如風(fēng)，你別走！”

魏如風(fēng)轉(zhuǎn)過身，他不敢看夏如畫的眼睛，只把背影留給了她。他長長呼了一口氣說：“程豪救過我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出事，我必須得回去告訴他。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我?guī)退淮?，就算和他兩清，我以后就不在東歌干了！”

“那你帶我一起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玩命！死也要死到一起！”夏如畫猛地站起來，死死地攥著他的手。

魏如風(fēng)的背顫了顫，雨水滴答滴答地擊打在他們身上，黑夜顯得格外陰沉。兩人心里都很害怕，仿佛站在了生死之間。

沉默片刻，魏如風(fēng)咬咬牙，甩開了夏如畫的手，貓著身子往前跑去。

“如風(fēng)！”夏如畫忍不住喊出聲，她掙扎著爬起來，想去追趕著他，卻一下子摔倒在地。

漸行漸遠的魏如風(fēng)突然站住，他扭身跑了回來，夏如畫張開雙臂，魏如風(fēng)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他們狠狠地擁抱，就像要把對方吸到自己身體里一樣。

魏如風(fēng)捧起夏如畫的臉，還未等她反應(yīng)，就深深地吻了下去。夏如畫驚呆了，天空漆黑一片，摻雜著雨水的吻濕漉漉的，一種奇特的感覺慢慢涌出。月光交織燈光，在泥濘骯臟的小巷里投下了連在一起的一對影子，夏如畫慢慢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