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荷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李明皓已經(jīng)先一步候在那里了。聽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李明皓轉(zhuǎn)回頭沖著她微微一笑，笑容當(dāng)中滿是安撫之意。這樣的笑容讓李新荷覺得他似乎……也在緊張。

烏篷馬車緩緩?fù)Ｔ谔一车呐_階下，車簾掀開，顧璟霄當(dāng)先下了馬車，然后轉(zhuǎn)回身小心翼翼地將一位披著深色大氅的老人家扶了下來。

李家兄妹連忙迎了上去。幾年前李新荷曾經(jīng)有過拜這兩位老人為師的打算，雖然未能如愿，但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半點(diǎn)兒也不能少。李明皓帶著妹妹行了師禮，然后從顧璟霄手里同樣小心地接過了松老先生，顧璟霄回過身又從車上扶下了竹老先生。

第一次見到松竹二老的時候，李新荷覺得自己見到的是兩位鶴發(fā)童顏的老神仙。再次見到他們，卻覺得……呃，這該不是兩個老妖怪吧？記憶中那兩位站都站不穩(wěn)當(dāng)?shù)睦先思?，過去了兩三年的光景居然連身板都硬朗起來了……

細(xì)看起來，除了竹老先生身材略微高些，兩人的相貌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都長著滿頭花白的頭發(fā)，眼睛不大，偶爾一抬眸便銳光迫人，宛如一雙修煉了千年的老狐貍。就連他們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先一步下車的松老先生將李明皓兄妹輪流端詳了片刻，略顯詫異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李新荷的臉上，“原來是你這個小……”也許是看她穿著男裝的緣故，后面的“丫頭”兩個字被他不露痕跡地收了回去，“有些日子沒見了。嗯，長高了。竹老你來看看這是誰？”

竹老先生站在他身后將李新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板著臉微微點(diǎn)頭。

“老胡那個土匪帶她來過咱們書院，就是李家的那個老幺嘛……”松老先生伸出手在自己肩膀的位置比畫了一下，“那時要比現(xiàn)在略瘦一些，只有這么高……”

這兩位老人家可是淮陽城里的大忙人，每天拜上門去的學(xué)生不知有多少，居然還能記得自己，李新荷不覺有些驚訝。她甚至想沖動地追問一句：真的記得啊？

“前兒有人送了我們兩壇金盤露，”松老先生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細(xì)長的眼睛里透出幾分狡黠的神氣來，“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