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并不在意我是否是電線桿子,只要能跟這個小妮子說上話,就是變成屎橛子我也愿意。我在意的是,如果我們連長或者指導員從這里經(jīng)過,見我一個戰(zhàn)士和一個小仙女在這里說話,還說得津津有味,估計當場就得把人薅回去,然后把我大卸八塊五馬分尸亂刀剁成肉泥包包子,為全連改善伙食。
我本來以為她會拒絕,沒有想到柯藍竟然答應(yīng)得很干脆??雌饋?,我猜的沒有錯,她就是再刁也只不過是個中學生而已,我畢竟比她多吃幾年白米飯,而且還是硬邦邦的軍用大米。
我猜想柯藍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反正都是部隊大院內(nèi),我又是人民的子弟兵,能拿她怎么樣呢?青春期的悸動使她跟著我來到了我們團的一個小樹林里。
她終于還是表現(xiàn)出自己是一個中學生的本質(zhì),開始問我肩膀上軍銜的含義,以及部隊的一些日常生活。這讓我很有成就感,因為她所不知道而想知道的,恰恰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我看著柯藍脖子上掛著一個精美的飾物便沒話找話地問道:“你脖子上掛的什么東西?讓我看看?我記得小時候我也有一個!”
柯藍聽我這么一說,把那個小飾物往上衣里一塞,怒道:“多事!”
我想那個小東西對這個小妮子肯定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我的話肯定戳到了她的痛處,要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快就變臉啊。于是,我見風掌舵,轉(zhuǎn)換話題問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十五啊?!笨滤{果然轉(zhuǎn)怒為喜。但是坦白地說她的回答多少讓我有點頭暈。十五歲,也就一個小屁孩。
沒有關(guān)系,我心里這樣安慰自己,過完年她不就十六了嗎?再過一個年,她不就十七了嗎,不就快成年了嗎?再說了感情與年齡是沒有關(guān)系的,想到這里,連我自己都有點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覺到不可思議,畢竟,她,我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女孩才十五歲。
我心里矛盾重重,但是最后,還是感性戰(zhàn)勝了理性。在我國的古代,十五歲說不定已經(jīng)當媽了呢,我心里想。再說了,我剛才不是已經(jīng)跟她說了嗎?我和她的交往是屬于偉大的革命友誼的范疇,是軍民魚水情的最好注解。
“想什么呢?”柯藍閃爍著大眼睛天真地問道。柯藍這么突然地一問,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我內(nèi)心的深處,還處于一種激烈的斗爭狀態(tài)。柯藍見我沒有反應(yīng),便把她那只白嫩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接著說道:“怎么走神了?”
柯藍這么一問,我本來想說,你的漂亮讓我走了神。可是我又一想,似乎這樣的話,對一個十五歲的中學生來說并不合適,于是便隨口說道:“各科的學習資料都來一點吧,我這人比較笨,還希望你多輔導我啊?!?/p>
其實我這句話的用心十分之險惡,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我是想和她繼續(xù)交往下去,可是柯藍似乎并沒有想那么多,隨口便應(yīng)了下來。
“你還有別的什么事嗎?”柯藍問道。
“沒,沒有了?!蔽一卮鸬馈?/p>
“那我就回去了?”柯藍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說話的語氣卻并不是征詢。
我沖她擺了擺手。她又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也沖我擺了擺手,便邁著輕盈的步子,一路小跑地返回了營房。
我在樹林里待了好久,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讓人產(chǎn)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過午的陽光透過疏密相間的樹葉,在經(jīng)年形成的落葉層上畫出一個又一個斑駁的光暈,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溽熱,相反倒覺得有一絲清快的涼氣迎面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