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我駕車下鄉(xiāng)采訪,駕車到機場接人,已成家常便飯。那天,我到《海南日報》社辦事,下車后,身穿一身休閑服、胸口掛著U盤、腳著白色旅游鞋的我,跟著一個年輕記者進了她的大辦公室,我把U盤插入電腦,就開始介紹稿件內(nèi)容、背景……在送我上車時,她對我說:“樊老師,我怎么感覺你就像年輕人耶!你跟現(xiàn)代生活是那么協(xié)調(diào),我們之間沒有代溝!”
這句“評價”讓我高興了一整天!“沒有代溝”!現(xiàn)在許多中老年人跟青年人很難溝通,缺乏共同語言,不就在于他們對現(xiàn)代工具、現(xiàn)代生活所知甚少,無法進入和理解青年一代的生活和思維領(lǐng)域嗎?
不久后,我和丁炳昌決定落葉歸根、千里搬遷——把家從海口搬到上海浦東。我們不坐飛機,不坐火車,選擇了“駕車游”。
行前,我在電腦上仔細查看地圖,研究了路線。運氣太好了:三年前,中國南北大動脈“同三線”已全線貫通。也就是說,我們回家,可以全線“搭乘”這條現(xiàn)代化的高速公路。
第一天:???廣州;第二天:廣州-廈門;第三天:住宿在溫州;第四天:在杭州吃午飯,當天傍晚到達上海。從出發(fā),及至到目的地,四天四夜,邊行路、邊旅游,心情之好無法言喻。
當然,開車的主要還是司機小王,但我每天也開上3個小時。對于這個退休生活的“開端”,我非常興奮,也非常自豪——從某種意義上,它顯示了今后的生活與命運,就如駕駛盤一樣,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事實也正是如此?;乩霞液?,我們住在一座農(nóng)家小樓里,周圍是農(nóng)田、果園、魚塘,似乎遠離了這個喧鬧的世界。但網(wǎng)絡和小車,成了我們與外部世界聯(lián)絡的“視窗”與“熱線”,尤其是電腦網(wǎng)絡,幾乎一刻也離不了(后來因出行很少,叫出租車又很方便,故不再自己開車)。有一次,我的電腦染了病毒,一連幾天打不開,我頓覺惶惶然不可終日,好像這日子都沒法過下去了。
而自從網(wǎng)上有了微博后,新聞的信息量更成幾何級數(shù)爆炸,新聞的傳播速度幾乎跟新聞本身的進展同步——這使我們兩個退休老人,雖然住在離市區(qū)幾十公里的農(nóng)村,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日本特大地震后的大海嘯、溫州動車追尾、反政府武裝攻入的黎波里、羅伯斯故意拉扯劉翔……特大新聞驚心動魄的“現(xiàn)場”。
“世界上沒有什么可害怕的,唯一可怕的,就是害怕本身。”回顧學電腦與學駕車的經(jīng)歷,我再一次想起了羅斯?!俏蛔谳喴紊线B任四屆美國總統(tǒng)的偉人——的這句名言。
我還想加上一句自己的體驗:歲數(shù)不是理由;害怕不害怕,敢與不敢,這是一種對生活的態(tài)度。對年輕人如此,對中、老年人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