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是單純的文學青年的時候,寫很多很多詩。在我看來,寫得很好,很敏銳,沒有憤怒的粗野,沒有朦朧的造作。可我這么說他不信。
社長喜歡寫那種非常長、挑戰(zhàn)人耐心的詩和很抽象、很意識流的小說。讓人頭疼,他也以讓人頭疼為榮。但廖俊說那是學問那是水平,當社長是偶像。
有一天,社長拿廖俊寫的詩參加了一個詩歌朗誦會。詩登在一本雜志上,署著社長的名字。網(wǎng)上還有人說,那是他最近幾年寫得最好的詩。
那個朗誦會,廖俊就在臺下。
當天,他早早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一會兒翻身起來,默默地把他寫詩的本子撕了,吃了半天碎紙。其他人都呆看著他。老大走過去嘭嘭地拍在他后背上說: “你丫要是失戀了就哭啊?!彼f: “滾!”噴出幾片紙末……
社長還笑笑地拿著幾十元錢稿費給他,非跟他說一些勸慰的話,非把錢塞在他手里。
再往后,廖俊不參加文學社的活動了。
以前在實驗室里,我一邊給老婆剝橘子,一邊跟她說八卦,她呼嚕呼嚕吃著,嘿嘿嘿嘿地笑起來,說:“廖俊他,不是同性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