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總說我睡覺像小孩兒:左手會用四只手指頭握住拇指——如果做夢的話,會皺著眉頭握得緊緊,側(cè)躺著,我上嘴唇有個“尖兒”,左手蜷著放在唇尖兒上,累了會流口水流到手上……
不流口水的早晨,她會吻我,咬我的嘴,她會在我耳邊叫:“小白小白起床啦!呵呵呵呵,偉大的事業(yè)等待著你。”“受奴役的一天又開始了……”我還沒嘟囔完,她就在我身上滾來滾去……
她走以后,我每天七點多被宿舍的陽光照起來,比以前起得早,依然是“偉大的事業(yè)”和“受奴役的”早晨。
我從宿舍床上起來,老婆進來,說:“你怎么在這兒呢?”
我看著她問:“你怎么回來了?”擦擦眼睛。
“給你驚喜啊?!彼χ谖疑磉?,靠在我身上,說,“高興么?”
我傻笑著:“高興?!彼俏摇N覔崦?/p>
我一睜眼,竟然是女社員冷笑著的一張臉,不禁說:“操!”趕緊看下身,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血。抬頭看,周圍站著我媽、我爸、我岳母。(怎么沒有岳父?)她們表情冷漠地看著我,逐漸發(fā)出冷笑。我要張嘴解釋,
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醒來,頭疼欲裂。額頭上直冒汗。
女社員從衛(wèi)生間里拿著毛巾抱著陸龜出來: “做噩夢了?夢見什么了?”
“跟你做愛。” 我一直都暈血,醒來以后還覺得陣陣惡心。
她笑了,說:“日有所思么?……”她想了想,“跟我做愛這么可怕?”把陸龜放在地下,去拿了條毛巾給我。
我擦了臉,稍微好點了。還是很想吐。我站起來,把外衣也穿上,感覺好受多了,再也不想挨著那張床了,拉了把椅子,木訥地對著陽臺窗外,坐著。原來天還沒亮,只發(fā)出慘白的天光。大概五點多。
我說:“你怎么不睡???”
“醒了,睡不著。我看它在地上爬,想把它洗洗干凈?!彼f。
“我該走了?!蔽艺f。
“那……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蔽艺f。
她一直抱著陸龜送我下樓,還穿著拖鞋。在樓下,被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哆嗦,又想起夢里的鏡頭,擺擺手:“回去吧,你快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