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白曉遲轉(zhuǎn)過眼來看著我,“怎么了?”
我趴在桌上問:“王子殿下你累不累?”
“嗯?”他微微皺了眉,用很好聽的鼻音問我。
“我是說你的背啊。”我笑,“在這種地方也將背挺得標(biāo)槍一般直,不會累嗎?”
白曉遲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放松下來,緩緩靠到椅背上,輕輕地閉了眼,用一種低得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說:“何止是背很累啊……”
這樣子的他,有一種很虛弱的感覺,讓我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累得不想回家嗎?”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這句話明顯交淺言深了。
但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白曉遲因這句話怔了一下,有一個片刻,像是連呼吸都停頓了下來。過了幾秒鐘,他才緩緩睜開眼來,輕輕嘆了口氣,嘴角牽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重重地吐出一個字:“是。”
氣氛一下子便沉重起來,我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要說什么。
回去得查查皇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居然會讓我一連兩次有無言以對的情況出現(xiàn)。
幸而這時菜已端了上來。
于是我開始招呼白曉遲吃飯。
菜是我喜歡的豆腐茄子,不知道白曉遲是因為之前的那句話,還是菜不合口味,吃得很少,連帶我也沒了胃口。
結(jié)賬的時候,老板娘悄悄地問我,同來的男生是不是什么達(dá)官貴人的公子。
你看,王子就是王子,走到哪里,鳳凰也不可能被看成山雞。
上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堅持送我到樓下的白曉遲,我再次嘆息。
或者,這世上就是有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再怎么累也好,哈姆雷特也始終要做他的王子;再怎么不甘心也好,東施也不會變成捧心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