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在背書的間隙里看了我一眼，然后反射性地便將手里的書藏到身后去，揚起另 一只手來打招呼：“七七。”

“嗯。”我應(yīng)了聲，緩緩踱過去，“你在這里做什么？”

“沒做什么，也就是坐坐。”他笑笑，露出雪白的牙，“七七你似乎比平時要早呢。”

“嗯。”我走到他身邊，打了大大一個呵欠，“今天比較困。”

“是嗎？”他將放在身后的手稍微移了移，表情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我湊過去看，“嚇，學(xué)長你有黑眼圈呢，這幾天沒睡好嗎？”

“也沒有啦。”他偏開臉避開我，一面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七七你今天穿了裙子呢。”

“是啊是啊。”我稍稍轉(zhuǎn)了一個圈，“好不好看？”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用鼻子哼了一聲，“裙子還不錯啦，不過你還真是不適合穿裙子。”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在他身邊坐下，雙手疊在腦后，緩緩地躺了下去，“很不自在呢，總是覺得小腿涼涼的。”

“喂，”他叫了聲，“穿裙子的時候不要這么隨隨便便躺下去啊。”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看，“難道還要請示匯報過之后才可以躺？”

“七七——”他側(cè)過身來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曬太久的關(guān)系，臉色似乎稍微有些紅。“你——”

“我怎么了？”我稍稍偏起頭，有一點不解，這家伙平常都不是這么吞吞吐吐的人啊。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跟著低下去，低得有如蚊子，“你到底有沒有把我……”

后面的幾個字我根本沒有聽清，于是撐起一半身體來，追問：“你說什么？”

他豎起眉毛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女孩子應(yīng)該——”

吼到這里的時候，他自己先怔了一下，眉眼柔和下來，“抱歉……”

我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

或者我家里的確是沒有人可以教我女孩子應(yīng)該怎么樣。

“沒什么。”我笑笑，抬眼看向藍天，“我有時候會想，她現(xiàn)在在哪里，有沒有偶爾想起過自己曾經(jīng)有一個女兒……”

說到最后幾個字，突然有種酸楚從心底泛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