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覺得我長得特別像您太太,萬一您天天對著我睹我思您太太,恐怕,那個,有點不大和諧。”
齊子墨右手食指敲打著桌面,微笑搖頭:“小姑娘,你想象力太豐富了。”
我一路糾結著,回到寢室的時候才想起來,齊子墨不是向我咨詢T大風土人情的嗎?我們這場談話,真是離題萬里。
喬曉玲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地上亂得沒法下腳,衣服、飯盒、書、化妝品、皮包,全是喬曉玲的,我勉強抽出自己的椅子坐下,給宋暖冬打了個電話。
“我在外面吃飯呢,你有什么事?傷春悲秋請按1,借錢請按2,沒事找我閑聊天請按掛斷鍵。”我聽到那頭宋暖冬好像吃了一口什么,辣得嘶嘶吐舌頭。
“這事很嚴肅?!蔽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磬嵵仄涫隆?/p>
“哦哦,等一下,等我出去再說?!遍T響了一下,手機里嘈雜的聲音小了不少,“說吧?!?/p>
“你以前認識齊子墨嗎?”
“誰?”宋暖冬沒聽清。
“齊子墨?!?/p>
“哦,是不是那個知名的物理學教授?”
“你真不認識?”
“不認識?!?/p>
“你發(fā)誓?!?/p>
“你可真是……好好好,我發(fā)誓,怎么發(fā)?”
“你要是認識齊子墨,宋冷夏不得好死?!?/p>
“……”
“發(fā)呀?!?/p>
“我要是以前認識齊子墨,宋冷夏不得好死?!?/p>
“很好?!蔽曳帕诵模謫柫艘痪?,“那你認識十七嗎?”
“小宋姑娘,”宋暖冬調侃了一句,我預見性地將手機拿開了一些,果然宋暖冬吼道,“你發(fā)什么神經!”
啪——電話被掛斷了。
我坐在黑暗里,又思考了很久。
“哎喲媽呀,你要死呀!”大概是把喬曉玲嚇到了,她罵了我一句開了燈,“少年,你行行好,我膽子小。”
我繼續(xù)沉默著,看著電腦屏幕再次變黑。
“你怎么了?”喬曉玲覺察出我的不正常,過來摸摸我,“沒發(fā)燒?!?/p>
“我惆悵。”我伸了個懶腰,將電腦往里推推,趴到桌子上。
“哦,那你繼續(xù)惆悵吧。”喬曉玲開始拾掇自己的東西,“對了,我買了蛋糕你吃不吃?!?/p>
“不吃,我惆悵?!蔽覈涝~拒絕。
“那烤金針菇呢?”
“不吃,我惆悵?!?/p>
“那烤雞爪呢?”
“不吃不吃不吃,我說了我惆悵!”
“那鴨脖子呢?”
“麻辣的還是五香的?”
“五香的。”
“那來一根吧。”
當喬曉玲知道我是為搬不搬到齊子墨家這件事情糾結的時候,很嚴肅地找我談了一次。彼時寢室的兩盞燈棍壞了一盞半,我打開了那盞從舊物市場淘來的臺燈,昏黃的光線打在我的身上,讓我局促得像個受審的犯人。
“你呀你呀!”喬曉玲食指點在我的頭上,“做人不可以太理想,現實一點知道不?”
我點頭,表示意見接納了。
“不要老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做人得腳踏實地?!?/p>
我繼續(xù)點頭,富人的成長路線和咱平民不大一樣,但是富人都表示要腳踏實地,咱平民沒有理由在海面飛行。
“還吃!”喬曉玲罵了我一句。
我嚇得劇烈嗆起來,猛灌了幾口水。
“好好聽著!”
我放下鴨脖子,老實聽著。
“那些什么飛上枝頭變鳳凰啊,麻雀變鳳凰啊,灰姑娘啊之類的故事都是童話,咱不能信,你知道為什么咱們國家明明男比女多,卻有很多女人嫁不出去?就是她們韓劇看多了,愛情童話害了一代人??!”喬曉玲背著手,痛心疾首地來回走動著。